他眼眸闪过一丝戾意与不解。
为何偏偏在溪儿最为关键之时，他会提起此事。
“你是何意?”他语气充满了警告，警告林清风说话注意点，今晚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而林清风仍旧微笑，丝毫不畏惧道：“你我主仆，不就是赌现在的大小姐还是以前的大小姐。
难道主子您忘记了，您的选择与我相反。”
林夜轩迅速转身，他不善的眼神扫向林清风。
林清风依旧仿佛从前那般微笑道：“但您可能不知道，我口中以前的大小姐，如果需要证明她还是真正的她。”
“最好的证明。 ”
话顿一下，明明是另一层意思，但他的语气有着一丝轻快之意：“那就是杀了.....长老们。”
“所以，清风赢定了。 ”
听罢。
林夜轩墨眸闪过一丝杀气，他的脸色阴沉的非常可怕，毕竟是跟在身边多年的亲信，如今办事却逾越了底线，而赌局的最后结果，让他第一次有了摇摆不定的心思。
“清风。”
“是!”
林夜轩虽有杀意，却没想过杀他，而是道：“本宫主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
林清风微微一笑道：“主子想哪里去，清风只是赢了主子一回，便要和我生分了吗!”
“有任何问题，属下自当无所不言。”
“你，真的姓林吗?”
“真的是我林氏一门的旁族。”林夜轩说完便沉默了。
此言一出。
林清风的笑容仍旧春风满面，他并没有因为主子的质疑而有一丝另外的情绪。
可以说，他隐藏的很深，还是说...他实际很坦然。
“主子。”林清风笑道。
林夜轩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语，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林清风保持微笑。
他没有半分犹豫道：“我的母亲乃是林家人，我自小就长在主子们的身边，我有任何底细，您应该很清楚。”
“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更令人怀疑。”林夜轩走到围棋桌边，他看着棋局争锋相对分不出胜负。
第一次他没有拿主子的身份压他，而是堂堂正正与他对视。
林清风也不卑不亢，仿佛从前那个笑容可掬的人，唯命是从的人不是他。
两人深深对视。
一人寒眸以待。
一人笑意满满。
两人情绪不同，可仿佛表情上都在透着一种意思，那就是，冷漠。
“清风，背叛灵鹫宫下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夜轩最后说了一句，他便没有再问其他了，日后该如何拿捏，他还得想想。
他踏步便要离开灵鹫主殿。
身后的林清风，他的笑容有些拉了下来，已经不复之前那般爽朗，而是带着一丝阴霾之色。
他道：“主子，我要整个长老院。”
林夜轩踏出的步子顿时一滞，他微微一震，不过很快恢复了冷漠的态度。
长老院的创建和接管，何尝不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一个灵鹫宫的隐患。
但，长老院是兄长处于好意建立的，而第一届长老们，一个个尽忠职守，并未出过错。
如今出错，使得长老院被林氏一门贬为藏污纳垢之处，都因那三人的存在。
而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随后，林夜轩轻轻放下手，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道：“找到接替你的人。”
“三日后，离开灵鹫主殿。”
“别让我再看见你。”
长老院自来就主最外边的势力，甚至远到边疆势力，可以说是一些旮旯之处，平常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林夜轩他最终扬袖而去，他不想再听见林清风一丝声音，哪怕呼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这个家伙。
哪怕他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哪怕他亦和自己一样，受过兄长的照顾和关爱下长大。
现在的林清风，手伸的太长了。
一个人被权势诱惑露出那丑陋的嘴脸。
使得他下意识感到厌恶。
等主子走后，林清风整理一下袖口，他轻轻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绢，并没有绣着什么山鸟水画或者鸳鸯。
只是绢角却绣着一个单字：“凌。”
林清风嘲讽看着那块手绢，他重现塞进了衣袖之内，再踏出了灵鹫宫主殿时，他对着无人的殿内说了一声，仿佛是对林夜轩说那般。
林清风笑又阴沉的声音：“主子，我只是凌家的人罢了。”
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他已经离开了。
再也不会回到此处当差了，而从今以后，他与林夜轩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有话语权的长老。
两人消失在主殿内，并没有人知道，灵鹫宫的一切局势已经悄悄发生转变了。
姚羡逐步赶到主殿发现没人，她想一下，直接奔向灵鹫峰顶的凉亭之上。
这时，林夜轩确实已经到了凉亭，他扫望着整个灵鹫宫的版图，再看向幽深阴暗的长老院西侧时，有那么一瞬间.....
他希望长老院毁于一旦，变成废墟就好了。
想到此处，好似响应了他一闪而过的念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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