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捉住了一个“大头”
“大头”正在高高兴兴地“请客”
“大头”是个汽车运输专业户。家住郊区,各叫孙富。他大概没看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敢断定,他的爹妈也没看过。不然就不会叫这个人人咒骂的花花公子的名字。
孙富果然善于致富。他乘机贷款买了三部大汽车,两辆拉煤,一辆拉人。每天净挣百十元。但此人不遵“富贵不能淫”的训戒。没富一年,他就腻歪老婆的土气、邋遢、没一点现代味。家里存着几万元,吃不完,花不完,跟这样的“土姥”混一辈太冤屈。他虽过了“而立”之年,又有一个“公子” 、一个“千金” ,但他“宁愿打光棍再也不跟她一炕睡” 。结果,他付出两万元给老婆,买出一张离婚证。
那张“纸”到手的第二天,他便急不可待地到地区报社,登了征婚启示。决心找一个“烫发头”“喇叭裤”“高跟鞋” ,一走屁股一扭一扭的“洋”老婆。
孙富崇拜钱的万能,可他并不知道城里那些一扭一扭的姑娘,并不会喜欢他那几个臭钱。她们的眼光比他更高。他们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大学毕业生、英俊的军官。她们认为她们就是这些社会精英未婚妻预备队。所以报纸印了五万份。他不惜花了三百元的广告费,半月过去,不见一个姑娘来信。正在他扫兴之际,二歪的应征宝函飞到他手中。他高兴得两夜没睡觉。一连作了四个好梦,梦梦都是花媳妇。于是他带上五百元,开着大客车,威风凛凛气气魄魄进城来找王二歪……
孙富长得像“孙富” 。嘴却比“孙富”更“孙富” 。他给每人斟上一杯酒,自己吞下一块肉。脸红,眼也红,大言不惭:
“干我们运输这一行,要别的不行,要花钱么,倒不发愁。今天能聚到一块喝酒,是我的最大荣兴。各位要用钱,千而八百的,不是吹,老虎吃蚂蚱——小菜儿;谁用车拉东西,只要哼一声,保准为你服务。现在我吃不缺,穿不缺,花不缺,就缺一个“管钱的”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喝,喝,不要停杯,喝。”
他不断用醉醺醺的红眼瞅云英。真精神,模样儿俊,身段儿好,笑得舔,最理想,就看她有福没福喽!他把云英已看成自己将来抱钱匣子的未婚妻了。
原来计划“雪花膏”当“引子” 怎奈这个胖子扭扭捏捏,吭吭哧哧不舒展。云英还生着二姐“两不许”的气,前景暗淡,能混就混吧。混到哪儿算哪儿。她挺身而出,又一次主动作“引子”
你别吹,我不嫁你。痴心的傻瓜,我去当两个孩子的后妈?!
“喝,喝!”孙富一股劲劝酒。唯恐大家不尽力帮他的婚姻忙。
“喝,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娘的明天怎么样!”
“云英!怎么你在这里吃饭?家中有人等你!”
云英一看,是盼弟站在门口。很不满意。这个三姐没事找事,什么人找我这样急?”
“到家你就知道了,事不要紧,我来这里找你干什么!”
“喂,这位大妹子,我敬你一杯。”孙富想到她一定是云英家里人,便极力讨好。
盼弟从未下过酒场。当这样多人,不敢凑前。她谦卑 地往后躲,连声谢绝。
云英和盼弟走出来。不料孙富跟在后边。他笑着说:“时间太仓促了,没吃好,也没喝好。请把你的住址告诉我,有空儿时,我再去拜访你!”
云英告诉了地址急急走去。孙富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盼弟来找云英为的何事?有谁在家等她?刚才这伙人谁也不知。
原来是盼弟的邻居张大婶的娘家侄子来相亲了。自云英娘托她为云英找个婆家以后,她第二天就回娘家去办这事。娘家人一看是亲姑为侄子保媒,女的又在省城,和姑姑是邻居,心里一百二十分满意,二百四十分放心。于是推掉前家,来相云英。
今日小伙子带着重礼来相亲。
小伙子名叫闫少贤,二十一周岁。模样长得倒不错。约一米七五的个头,大眼睛,双眼皮,敦厚,热诚,一说一笑。
云英一看,腾,心头一热,他和她早恋的杨山伯长得那么相象!他身架虽不如“洋秀才”帅气,可比建筑队那伙歪眉小眼儿好看多了;精神虽没有“洋秀才”文雅,但比他们可秀气多了。看一眼她就相中了。
小伙子看到云英,也暗暗高兴。云英好看的身材,甜甜的笑容,大方开朗的做派,待人的热情活泼,都使他十分倾心。
卜宁的小屋子又破又小。不是谈情说爱之地。去哪里是好?云英想到了北郊公园。
春,早已降临天地。北郊公园内,草木青翠,绿树成荫,花草争艳,春意融融,令人神爽心怡。
文云英和闫少贤,也模仿着城市青年,并肩边走边谈。
云英很满意这门亲事。将来结了婚,两人开个小铺子,一年挣个三四千,和和美美过日子,强死进厂当工人,不受别人管,自由自在多么美!
昨天二姐“加”给她的闷气消失了。她心里降临了春天。
左边是大花园。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花草,在春光眏照下,枝叶嫩绿得直想滴出油来,花儿艳得令人陶醉。蜂儿嗡嗡,蝶儿翩翩,香气幽幽,暖风徐徐,使一对情人更加神魂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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