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脸上放出一抹红光,挂上诡谲而狰狞的笑容,他亲切而严肃地说:
“李玉英,你想不想让云英和朱民一刀两断?”他第一次叫“雪花膏”的姓名。
“废话!”
“你想不想‘十里香’跟云英干上一仗?”
“你大白天,说什么梦话,有本事你就使呗。”
“你不相信我?我想出了办法,要你配合办,你听我说……”
十分钟后,高才和“雪花膏”在街买了几张电影票,高高兴兴去拜会云英。云英惊讶而又欢快。她没想到“雪花膏”竟也请她看电影。我和朱民的关系,她还蒙在鼓里,傻瓜。高才,不是我对不起你,不想跟你好,我要考虑我的终生大事。你能给我找个好工作吗?你能把我的户口办来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为自己着想呀?你不要责怪我,责怪也没用。今天你来找我看电影,证明你没计较我对你的冷淡,你是个好人,热心肠的朋友。
近来,云英的秘密活动太多了,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和不满。尤其是高才。应该多和大伙一起玩玩,调整调整关系,弥补弥补集体活动的不足,证明单独行动不过是个别时期的个别现象。我说我在卜叔叔家陪卜英和卜兰玩,过大年还能不在亲家玩几天,老野跑,亲戚一家不责怪?
他们屁股没挨凳子,连口水也没喝,便在卜宁加盼弟的笑脸欢送下,离开卜宁家,高高兴兴、说说笑笑来到朱民家。
云英、“雪花膏”和高才的同时来家拜访,使心情烦躁的朱民喜出望外,肚里好似灌进四两“二锅头”
高才嘴甜,一进屋看见朱民的姐夫、姐姐,便讨好:“大哥、大姐新年好!” 。刘关希和他大头大脸的胖老婆,对三个穿戴整齐又有礼貌的问候,很是高兴,满脸是笑。刘关希急忙端出糖盒子让他们吃糖。朱民的胖姐,挽着袖,湿着两手,正给一条大鲤鱼打鳞。她抱歉地说:“看我占着手,朱民你给客人倒水,你们都别走了,晚上都在这里吃饭,红烧大鲤鱼。”
三人各找座位坐下。刘关希披上大衣,笑了笑,说他有事,出去了。胖姐把鱼端到厨房里去开肠破肚。
朱民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坐到一旁,眼波在“雪花膏”和云英身上频频交换着,暗暗比较着、欣赏着。云英端着小茶碗,似喝非喝,低头含笑,她知道她在朱民心中的地位。她回味着“安乐窝”的甜蜜。她清晰地感到了朱民热辣辣的目光。她在暗暗庆贺自己。“雪花膏”看到朱民投在云英身上贪淫的目光,妒火腾腾上升。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涂得白白的大脸拉长了好多。她又想甩袖而去,离开这个憋气的地方,可是又不能。她没有忘记她的使命,只有完成她的使命,才能对他和她进行报复。她硬着头皮坐在那里,想装得高兴,可使劲也装不出来。死高才你的手脚要快一点。
高才一进屋,两只眼就像扫描机一般,在最初的三秒钟内,最少把全屋的各个部位和角落扫视了三遍。电视机、大立柜、酒柜、洗衣机、电光椅,桌上有大座钟、大花瓶、花暖瓶、袖珍收音机、茶壶、茶碗、茶叶盒,还有一只闪闪发光的小手表,还有药瓶子,小刀子,几本书……
高才提议说,快喝水,喝足了,咱们快找“十里香”和二歪去。唉!红烧鱼怎样做?我们到那屋学学。四个人往外走。高才磨磨蹭蹭落在最后边。
胖姐一见几个年轻人都来看她做鱼,又高兴又自豪。她拉开大嗓门,一口气说了五分钟做鱼技术:怎样打鳞,怎样破肚,怎样切块,怎样油炸,炸到什么火候,做汤汁放什么料,什么时候放,放多了怎样,放少了又怎样……说得几个人直打呵欠。这位直爽而好为人师的胖姐,没想到,这几个年轻人根本就无心学徒。正当她准备言教加身教,理论加实践,把自己做鱼的高超技艺毫无保留地贡献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毫不感兴趣地“拜拜”了。
“十里香”本来小性就多,自那天他看见二歪送云英出去,就像患了重感冒,脑袋发懵,四肢无力,心绪烦乱,饭菜不香,睡觉不稳。春节前后,她大门不出,一直躺在床上蒙头生闷气。二歪嬉皮笑脸找过她几次。她都噘着嘴不理。今天午饭后。姐夫和姐姐去局长家串门,高才走后,她又懒洋洋躺在床上又生闷气。
四个人来家邀她看电影,她心情很矛盾。朱民和高才的到来,给了她慰藉,填补了她精神上的空虚感。但她看到“雪花膏”心里就不舒服,一看到云英,更是浑身不得劲。一个挺乳撅臀的笨鸭子;一个狐狸般地小妖精。
云英看到“十里香”的脸,就想到自己的“短” 。周围已有两个对手,她有一种酸溜溜的自豪感。“你整天打扮得那么水灵。穿戴得那么新鲜,香水那么撩人,在男人面前处处显示你,也忒疯了。你觉得男人离开你没法活?你觉得男人非闻你那香味不行?就你可称王称霸?别做美梦了。二歪、朱民不是把你扔了吗?他们对我亲热劲,你享受过吗!朱民要给我换个穿白大褂的好工作;二歪要把我的户口迁来。到那时候,我吃上商品粮,成为正式工,不作朱民媳妇,就跟二歪结婚。非气死你不可。叫你整天哭鼻子,一辈子心里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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