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天不早啦,谁喝就倒,没人喝就别倒了。咱们还得找二歪,咱们慢慢走着吧,边走边玩。”
五个人来到大街上。高才掏钱买了二斤花生。他端着大秤盘,让人们抓,剩下的他装进云英的黑提包里。他们慢慢压着马路,剥着花生,向北新区公安局家属院走去……
云英今天玩得很高兴,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她看到了“雪花膏”的失意情态,也看到了“十里香”的狼狈。她感到一种满足,一种前所未有的得意。她敏锐而清晰地感到,她在这几个人中地位的变化,在这几个小伙子心中的位置和迷恋程度。能同时得到几个男人狂烈的亲热,就是人生的最大幸福。她还想,二姐如果能到华荣制药厂上班,再当上什么科长,那她的后门子就和她们一样硬了。说不定会靠二姐的后门,很快当上正式工人!
云英越想越美,越走越高兴。她一进家便把小彦芳抱起来,彦芳长胖了,也学乖了。她不知今天姨为什么这样亲热,便讨好地喊了声“姨!” 。云英赶忙拉开提包,去掏花生。她伸进手去,却摸出个香水瓶子来。又伸头一看,里面还有一块崭新的小手表。她异常纳闷,莫非买花生时,能带进块手表,不能,那还能看不见?
她掂起提包,扣了个底朝天。还有一瓶香水,两个纸条。拿起一个纸条一看:云英,这块表我送你作个纪念。二歪。请保密。
她又急忙看另一张纸条:云英,送你两瓶香水,愿你身上更香,朱民。请保密。
云英心中一阵热乎。眼中差一点流出泪来。多么好的知心人,时时想着我,我也时时想着你俩呀!她将小手表戴在手腕上,凉渍渍的,沉甸甸的,铮光闪亮,真漂亮。这只表要值好多钱吧?她举起手腕左看右瞧,爱不释手。戴上这种表,行动就方便了。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上下班,看电影什么时候去,都不会耽误事了。二歪呀,你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怕我不跟你真心好呢?还是赠我求婚礼物呢?
小彦芳见阿姨摆弄着那圆圆的小玩艺儿,伸出小手要拿。云英骗她说:“咬手,咬手!”
小彦芳瞪着两个小眼睛,呶着小嘴,稚声稚气地学道:“咬,咬!”她又要拿香水瓶子,云英又把两个瓶子放在桌上,又警告小彦芳:“别拿,烧!烧!”
小彦芳一手抓着姨的腿,一只小手躲在背后,两眼瞪着两个小瓶子,胆怯地喊着:“烧!烧”!
盼弟闻声走过来,她惊喜地看到云英手腕上的小手表,急问:
“哪来的手表?”
“别人借给的。”云英红润的脸上,充溢着得意的、幸福的、自豪的笑容。
“你一下买两瓶香水?”
“别人送给的!谁掏钱买?”云英更加得意。
咦!四妹真有本事,有人送表,又有人送香水,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在省城住了二三年,除了卜队长送点煤呀菜呀的,谁还送过一分钱的东西?
第二天,高才在家刚吃罢早饭,在他那拳头大的屋里换衣服,朱民风风火火去找他。
“你拿我姐姐的手表没有?别闹了,姐姐等着戴哩,给了我,我请客。”
高才吃惊地说:
“别逗了,我怎能拿你姐姐的手表?在哪里丢了鸭子,来我这里捉鹅(讹)!”高才笑眯眯地盯着朱民那窝髅眼。
“姐姐的表真丢了,昨天炸鱼时放在桌上。下午没别人去,拿出来,我请客。”
“是她忘在什么地方了吧?好生找一找,我真没拿。”
“桌上桌下,抽屉里,立柜里,炕上,地下,旮里旮旯,都找几遍了,哪里也找不到!”
“是不是“雪花膏”给你闹着玩拿了?”
“我早问她了,她没拿,她给我发誓哩。”
正说着,“十里香”撅着嘴,拉着长脸也进了屋,她劈头就问:
“你小子又倒什么鬼?:把我两瓶香水弄到哪里去了?”
“哎呀呀,你王冠二起脚——连蹦带诈(炸)我堂堂大男子汉,从不抹香水,拿那玩艺干什么用?”
“昨天下午,香水丢了,不找你找谁?人是你领进去的。”
“今天怎么啦?朱民姐姐丢了手表找我,你丢了香水也找我,哈哈,我岂不成为贼头了,朱民你拿她的香水没有?”
“扯淡!我拿那个干啥?”
“你问过‘雪花膏’没有?是不是她逗你玩?”
“我不问,你去问!”
高才的爹娘听到有人在屋里吵吵,给儿子要手表、香水什么的,便急忙走进屋,狠狠地责问高才:
“你又干缺德事了?多大岁数啦,还不长人心眼儿,你拿了朱民哥的手表,就快还给他;怎么?还有香水?真胡闹,五尺高的大汉子,你还抹香水,不怕人笑话!告诉你,再干坏事,我非打断你狗腿不可!”
高才年近花甲的老娘,手扶门框,脸色悲凄惊恐,她想莫非是儿子又干了坏事,让人找上门来?心中一阵慌恐,急忙问:
“高才,出啥事了,唉!”
朱民和“十里香”看到这老两口胆小怕事的可怜相,觉得好笑,“十里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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