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淡淡瞥了万俟狩烈一眼,没有搭言。
万俟狩烈讨了没趣也没恼,笑道:“碰上虞卿一个人可真不容易,没有旁人在场,倒是可以好生感慨感慨了。”
见秦清依旧没什么感兴趣之色,万俟狩烈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之色,面上却是那副憨厚模样恭维道:“一年前赫连鬼族本想借秘境困人没成想反被制住,折了核心一代,派去正域的次核心弟子生死不明,元气大伤,加上平时行事无忌,得罪势力太多,这一载里墙倒众人推,仅存的五房也没个做主立事的,如今算是彻底散了。”
“至于谢家,你借势打断他们与我们的交易,激起谢家与赫连鬼族狗咬狗。谢家本家基业毁了一半,更与支族离心离德,如今难成气候。虞卿小姐作为羽族唯一留的血脉,算是报了大半的仇,可解气?”
秦清侧身看来,冷冷道:“万俟公子这么确定我便是羽族后人?”
“现身羽族旧址,牵扯进赫连传承更掌握了秘境,羽族信物也在你手上吧。”
如墨玉般剔透的黑柳林之下,秦清身着水绿衫玉立如画,面纱轻飘,露出一双清清冷冷的眉眼,抬目望来,似真切又疏离。
秦清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万俟狩烈笑道:“也不如何,如今已见识到你身后之力,只想合作,未有他意。我帮你打开羽族信物的禁制,你帮我们打开通往正域之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秦清只回:“看来要让万俟公子失望了。”
万俟狩烈没什么讶异之色,像是早就猜到了般,依旧满脸堆笑道:“既然这样,虞卿小姐也莫要怪我们无情了。”
“传言中的异相应是你们布置的阵法发出的光吧,”秦清道,“之前我便在想,封住秘境出口的那个法阵威力不凡,赫连鬼族是从何处得来,后来拿到了那枚古戒,看到了上面的防御阵法,才想明都是你们所为。”
“明里以御兽为本,实则修的是阵法,以阵困兽掩人耳目,赫连鬼族手中的封闭阵法也是你们给的,要求有足够多的人祭祀献血方能启动,所以赫连鬼族才会暗地搜罗无势力依靠的散修,只是最后依旧不够数,便借传承之名邀各方势力之首来聚。可惜玩火自焚,事情败露了惹得众家震怒。”
“故赫连鬼族之事,是尔等一手布好的局罢了,就连谢家之事也俱在掌握之中,暗中在后推波助澜罢了。只不过,我是自羽族传承记忆中知道秘境一事,照理说此事只有羽族之人知道,不过听你之言,万俟兽族也知晓此事,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的?”
万俟狩烈那张脸上闪过一瞬异色,又迅速调整了过来,道:“你倒是敏锐,不过那又如何?”
从见到万俟狩烈开始,两人间的对话皆在意料之中,直到这时秦清忽然有了事情超出预期的不详预感。
“在长岭布阵从一开始便未打算瞒住你们,”万俟狩烈慢慢道,“可若是这一回,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便不是你。虞卿,你又该如何?或者换个称呼,正域尚意门霄鹤长老之徒,秦清?”
秦清瞳眸一缩,忽地回想起与霍冥云初次见面时,她曾道刚入正域便被人追杀才被师傅救下的言语。
霍冥云与师傅遇到的第二波追杀是自己派人所为,是为了引走师傅,让其在比武大会□□后再现身,以免看破自己计划出手阻拦。而她们遇到的第一波刺杀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谜,霍冥云回魔域后叫了人去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能暂且放下,之后闲聊与自己提过两句此事。
秦清面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之色:“你什么意思……!”
“晚了!”万俟狩烈长声笑道,“你以为独自前来赴阵便是无事?只可惜我们留有后手,如今少楼主那边已是祸多福少了。”
随着说话间,原本空旷的层山峻岭之中忽现绰绰人影,阴暗的光线中一头头异兽的瞳眸闪着怖人寒光。
万俟狩烈笑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如此托大,胆敢独身赴阵!”
秦清眸色暗沉,薄唇紧抿,一双玄火燃烧的巨大羽翼缓缓自身后展开,将这片小小地域笼罩进更深的黑暗中。
她神色冷淡,看着眼前众人宛如看着死人般不带任何感情,道:“你,不该打她的主意。本想与你周旋一番,再套出古戒破阵一事,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万俟狩烈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迎面忽然袭来裹挟着浓烈煞气的厉风,堪堪唤出异兽替自己挡身,下一刻便被忽闪至身侧的秦清一掌重重推远,连连后退数步方卸去力道,估摸着这一手至少有后天初阶之力,暗自心悸。
同一时间,万俟狩烈身后之人见态势不对便冲了出来,身下异兽张开血盆巨口咆哮着扑来。
秦清脸色微凝,身后羽翼一掀,整个人拔空而起,一支泛着潋滟紫光的竹笛祭出,肃杀笛声忽起,如同狂风骤浪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出。
“天降之翼,”万俟狩烈死命盯着那双在光下闪着着夺目光辉的闪耀羽翼,狂喜道,“果然是羽族之人!”如小山般魁梧的身躯振臂一挥,口中呼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嚎叫,强劲的声波如实质般在空中掀起一层层剧烈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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