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且之前使出浑身解数东躲西藏,自爆了一个又一个法宝才勉强苟活,好不容易瞧见了这边还有两人,果断冲来。袖中最后一个法宝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击伤其中一人就可成功祸水东引。
没成想那两人竟无动于衷,一刻停留也无,转身便上了艘一看便非凡品的飞行法宝,赫连且瞬间被那艘小舟占据了心神,瞪大了眼目眦欲裂,生生又拔高了一个速度赶来。潜藏在远处的鬼怪们好似也看懂了秦清二人就要离开的情形,蠢蠢欲动包围过来想要追击,却又惧于霍冥云展现的一鞭之威和之前流金耍的威风,皆不想抢先出头,瞧见又有一猎物主动撞来,目光炯炯全都转向赫连且这边。
便有几道黑影飞速蹿过,伴随着一道惨叫声,赫连且直直栽倒在地。
赫连且带着忿恨的眼神望向前方,便看着花洲谢家的主事之人也被魔气托起飞上了那艘扁舟,不禁捏紧了手中的传讯令牌灌输进自己剩余的全部魔气,拼尽全力说了句:“谢…家…可…恨…”下一刻黑影再度聚集而来,地上再无赫连且踪影,只剩一片血迹和急促闪光的令牌。
趁着赫连且分了众鬼怪的心神的那一刻,那艘乌篷船高高飞起,灵巧地避过慢了一步才袭来的几道黑影,迅速隐没在半空中。
第34章 秋后算账
秦清进了舫内,见着熟悉一床一榻一桌的布置,只是空中多了一个谢知椿,不由道:“怎么没把人放下来……”转而看向霍冥云,沉默了下,认真道:“你将她带回,意味着她还有救。”
流金随着蹿进,见此情形缩小身子,拉着玄婴溜到榻上一角偷瞄。
玄婴扑着小翅膀刚想过去却被一爪子骨碌碌刨了回去,嘴里叽叽咕咕小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安静了,滴溜溜转着小眼睛伙同流金一起看戏。
霍冥云还在思索着将人放在哪儿,闻言抬头,眯着眼上下扫视了番秦清,鸦发杂乱混着血迹泥土,快凝结成一缕一缕的了粘在颊边,白衣被血色脏污得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只有那双黑眸如一汪潭水般平静如初。
秦清后知后觉自己通身的狼狈,神情浮现了一丝困窘的意味,微微侧头避开了霍冥云的打量。
霍冥云心中翻滚着淡淡的怒气,对着这副模样的秦清却发不出火来,闷闷问道:“还疼吗?”
秦清一怔,摇了摇头。
狭小的船舱里笼罩着沉闷的气氛,叫人喘不过气来,霍冥云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清,眼神晦暗难明。
秦清忽地开口,轻声道:“……疼。”
霍冥云眼睛里突然亮了一点微光。
“手上那道伤口估计伤到骨头了,”秦清道,“背上撞了山石,被棱角划了口子。腿上都是小伤,不碍事。”
霍冥云大步走来,秦清一惊,后退半分,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小心翼翼地引至了飘着轻纱的枣红色木床旁。
秦清道:“我不用躺着,没事,况且我这一身……”又渐渐在霍冥云的眼神下息了声,迟疑了下,翻身陷进了柔软的床榻间,湖兰绸被迅速被晕开了一点刺眼血色。
霍冥云心上像是被尖锐的细针刺了下,一股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不由得绷紧了下颚线条,原本艳丽的五官因为紧锁着双眉多了分戾气深重的味道。
秦清放松着肢体陷在如云朵般绵软的绸被间,被刻意忽视的疼痛肆意蔓延开来。内里的伤情被治愈了个大概,只剩时间来调养。倒是伤在外的细小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愈加严重了,泛着疼意昭告着存在。同一时间,来自神识深处的疲倦如潮水般涌来,秦清微闭了眼复又睁开。
“睡吧。”霍冥云半跪在床边,声音很轻,带着很温柔的诱哄的意味,“睡起来了就都好了。”
秦清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睡去,谢知椿生死难明,还没有彻底离开长岭,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发生,可是耳边霍冥云的声音传来,好像潜意识就觉得一切都安全了一般,难以抵抗睡意,放心地拽着躯体坠入安睡中。
霍冥云等待着秦清呼吸平稳后,将脏污乱发丝拨开,露出那张恬淡安静的面容,又伸手隔空虚虚描画着轮廓,回想起四位长老对秦清的评价。
“冥云你可得看清楚了,此子面相有情又无情,是最不可托心的那种人。”
“哈哈哈哈我一直都不信面相这说,但我信咱们小冥云的眼光,你们呀甭操心了。”
“……慎。”
“我修杀气,识杀孽,见过无数人,却从未见过这般人。此子身无杀气更无杀心,但积累着上一辈流传下来的杀孽,走到何处便会引起一场血风血雨,除非身死,再难化解。”
霍冥云双眸已恢复往常墨黑,神智再清醒不过。她低下头一笑,语气回到了熟悉的调笑与一股桀骜味儿:"我因疯魔之症大厮杀虐被族人称作杀星转世,诶,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秦清陷入沉睡中,没有回应。
霍冥云以魔气化刃,仔细割去细小伤口旁血污黏住的衣裳,再施清身诀除去尘埃血迹,最后捻了白玉药丸化成药泥轻轻覆上。折腾了一小会儿,额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霍冥云心想这活计可比三更起五更睡地练武麻烦多了……又坐在床头半抱起秦清,小小的动静惹得怀中人略皱了眉,霍冥云便不敢动了,待秦清呼吸重新平稳后动作轻微将背后翻转来,就这么维持着半抱着人的别扭姿势慢慢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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