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他们了,怪想的。”
杜薇薇切了一声:“不好不好,医院啊学校啊都不能动感情和,好多人来来去去,人家总归会离去,尤其是医院,那就是生死离别,好啦,不如说说中午吃什么。”
下午安排了一台手术,易尸体看见一出来杜薇薇和周师兄就在激烈的吵着。
“你又要干嘛,鸽子蛋大小的肿瘤都要拿!”
“我的天哪,那肿瘤圆溜溜的,长得如此娇小可爱,我都从未见过!”
三个人走向电梯回门诊,等电梯还有医患和家属,这个话题也就截止了。
肿瘤科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两个人相对视,八卦的灵魂在空中燃烧,一句话也不用多说,直奔源头。
“干什么干什么?”
“你干什么?!这些天你来过吗?你照顾过爸吗?你好意思来了就要东西?”
“一天一万的ICU是谁交的钱?”
三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扔东西了,易尸体随手一接,大饼一个。
“咦?上一次茶味的那个,留下。”
杜薇薇稍微看了一下,果然是老爷子那一家,好家伙,所有的家属应该都来了,就如同走进了菜市场,那杀鸡的地方,鸡知道自己咬死了,拼命喝叫着。
“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都安静!”
周师兄这一声怒吼明显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家属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就在两男的推推搡搡之间,嘭的一声,一个暖瓶被推倒碎了,巨大的爆炸声终于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都吵吵什么呢,我们喊保安了啊,这里是医院又不是你们家,不照顾病患就赶快走!”
家属们这下再也吵不起来了,三三两两的提着包离开了,刚刚还熙熙攘攘的病房一下子空了,居然没有留下来一个人照顾老爷子。杜薇薇和周师兄上前,老爷子侧着头,白色的枕头套都已经被浸湿了。
杜薇薇想要说什么,周师兄摇了摇头拉着她走了。
“你除了哀其不幸,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杜薇薇有些诧异:“你以为我要安慰人家?我只想问问老爷子,这个大饼是从哪里买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饼,以后都没机会了呢。”
“我去,你也太没善心了吧。”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属第二天又来了。
杜薇薇刷着牙就觉得不对劲了,和老爷子同室的俩病友怎么在外面健身器材那里溜达呢,这么冷的天,这不太科学啊。这老爷子的家属不会又来闹事了吧。
“去看看。”
易尸体满嘴泡沫就要走,杜薇薇无奈又拉着她回去漱口:“不必这么着急,你看你,下巴上都是。”
杜薇薇踮着脚给易尸体擦去泡沫,两个人暧昧的搂在一起,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杜薇薇在易尸体下巴上咬了一下,结果这下点了火,虽然厕所这个地点并不那么美好,但是她们还是吻了好久。
“好啦,点到为止,不然热闹都没得看了。”
不少值班护士都将这个病房围得水泄不通,杜薇薇挤了进去:“小白姐,平时第一个跑,今儿个行啊,主动加班啊这是。”
“嘘!嘘!声音小点,你快看,这家子倒好,把律师都带过来了!这是要现场分家产啊。”
大家默契的给杜薇薇让了地方,易尸体倒不用,站在后面抻着脖子就能看到了。这下杜薇薇也明白了那两位病友为何要去溜达了,这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有一只摆钟。
“我天,这是拍卖会啊。”
老爷子被扶了起来,他鼻子中的氧气管掉了都没人管。那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拿着一张纸,画着什么。
“嗯,好的,那这一册的一角蝴蝶版带水印的纸币就给您的大儿子了,您没意见了吧,没意见就眨眨眼,好嘞。”
杜薇薇一点人数,子女五人,本应该安享天伦之乐的老爷子此刻就是一个机器,只有分配的权利了。
“挺有创意的啊,老爷子不行了直接把律师叫过来了,他们是法盲吗?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
小白护士叹了口气:“老爷子可能是真的死心了,自己同意了的,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原来在杜薇薇她们俩浪费时间接吻的时候,老先生的不动产已经分配完毕了,什么房产啊之类的。老先生是个退休的老干部,平时有个爱好,就是收藏邮票啊钱币啊,甚至是少量的古董。
大家可不要小看钱币和邮票,举个小小的例子,比如猴票,一张几万的那种,当然老爷子没有。
老爷子有的是那种以前的钱币,杜薇薇来的时候正好是在划分那一角钱,是1966年版一角,又称为背绿,透过光能看到五角星的水印。大家可能不了解,这一张价格,就是五万啊!老爷子专门有一册,杜薇薇按厚度一估算,五张有了,这可是全新的蝴蝶券,真让人垂涎啊!
两个多小时,从蝴蝶券到第三版一元和两元古币水印纸币,甚至是最新的纪念币都不放过,各个都要吃人肉,连骨头都要熬汤的架势。
“那么好的,老爷子,最后这个东西,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们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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