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晴迁掐算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当然,她自己是知道怎么回事的。长歌却不知。
柳长歌不相信地问:“你怎么算的?”
百里晴迁笑道:“这么好奇做什么呀?”
“好奇是女人的天性啊,哎呀你就告诉我嘛!”柳长歌抬头又亲了亲晴迁的脸。
难得两人之间如此闲雅,而且缠绵那么久,她们都有些累了。
此刻晚霞正浓,等会再回去也无妨。
这小丫头既然这么好奇,那百里晴迁只能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泄露天机啊。”
长歌认真地点了点头。百里晴迁抓住她的手指,摸向自己的骨节。
没什么特别啊!长歌懵懂地问:“很平常啊。”
百里晴迁噗嗤一笑,“就是啊,我是平常人,手指的骨节自然也是平常的。平常人怎么会推算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呢,丫头,我是逗你的啦!”
柳长歌愣在当场,忽然爆捶百里晴迁:“好啊你!你这骗子!”
百里晴迁哈哈大笑,忽然,她的笑不见了。
长歌也紧张起来,百里晴迁一把捞过衣衫裹在长歌身上。
她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衣服就已经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了。而她们所在的位置也换了,这么高的树!她这辈子也没上来过!
真的!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上过树呢。
百里晴迁看出长歌的心思,嬉笑一声问:“树上的感觉如何?”
柳长歌大气不敢喘一下,不过,有晴迁在身边,她也不怕会从树上掉下来。
而不远处,却站着一个人。
想不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王弗元清。
“你在树上待着。”百里晴迁嘱咐一句便翻身落地。
风沙乍作,她的身影在晚霞里倾斜,她的气质依旧如当初那般,淡雅随风,绝世雍容。
弗元清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凤舞子。
百里晴迁是凤舞子的女儿,身上流着凤舞子的血。
也不是,可能以前她的身体里会有凤舞子的血,可是如今,她身体里的血,却是百里墨的。
但她的一颦一笑,却仍能看到凤舞子的神韵。
什么凤儿凰儿,统统都去死!连给凤舞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弗元清最终意识到,自己是最可怜的一个人。
然而百里晴迁,却把他心中所想的这些给说了出来:“你是一个可怜的人,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可恨之处就在于,不择手段的去拆散一个完整的家庭。”
百里晴迁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但脸上平静不代表心里也平静。
我父亲因你而死,你是杀我父亲的罪魁祸首。
但她今日不能冲动,因为长歌在这。
柳长歌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晴迁,她甚至能切身体会晴迁的所有痛苦。
可她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终究,还是太软弱了!
弗元清伸出手,温柔地召唤晴迁:“你过来。”
百里晴迁却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在她的眼中,酒的液体是最美的,也是最纯净的一种色泽。
她不想把这美丽的液体化作血红,但是弗元清,他好像并非是专程来欣赏这画面的。
她喝酒的姿态,这画面,像极了凤舞子!
风起,斜阳被云遮住。
弗元清却在狂风中冷笑:“我已经给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反悔当初与你父亲的约定!”
“你这个小人!”话落,百里晴迁的酒囊飞上天空,而她的身影则像是一道流光,穿透了袭卷而来的狂风。
柳长歌惊险之余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叫出声会影响晴迁。
百里晴迁衣袖乘风,身姿平移而掠,当空旋转,双足自始至终都没有着地。她像是踩在云里,踏在风中。
弗元清周遭的狂风已经袭卷到了一定程度,是该爆发了!
今天,他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想不留后患,她还想报仇呢!
一招海阔惊云,将百里晴迁立于不败之地。
但真有不败的时候吗?
云海剑诀虽然独领风骚,但是剑家的精髓就是,以柔制柔,以刚制刚!
百里晴迁手中剑影锋利,是她用内力凝聚而成。这把锋利的宝剑耗费了她八成的功力,父亲四十年内力在加上自己二十年功力。
当世之中,她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弗元清!我就不信你能在我的剑下走过三招!
当风止云散的一刹那,百里晴迁的剑尖也如愿的穿透了弗元清的心脏。
但弗元清却依旧在笑,他为什么还会笑?
说过不能当着长歌的面杀人的,如今弗元清死在自己剑下,百里晴迁却不曾想过,她的仇,居然报的如此轻易。
是这样吗?
“晴迁!”长歌忽然大叫一声。
轰!
弗元清掌力惊人,这一剑明明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为何他还能运气反攻?
百里晴迁手一抖,她所凝聚的白光宝剑,居然砰地一声碎裂!
就像她扭曲的脸孔一样,碎裂的不成样子。
她的脸孔并没有真正的被摧毁,弗元清却笑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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