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融枫才不吃百里晴迁做的菜呢,好像每道菜里都有酒味。姐姐究竟是怎么忍受的呀!他推掉姐姐递来的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姐姐,现在母后独自在宫中,恐怕是食不下咽,咱们若不回去,我怕母后会出事啊!”
萱妃……
柳长歌的思绪陷入悠久的回忆,脑海里闪过一张柔美的容颜。
啪!她手中的酒杯就这样用力的搁在桌上。
百里晴迁起身道:“我出去一会,你们慢用。”
柳融枫立刻回击:“我与姐姐马上要离开风琴楼,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她走。”
“哦?那我想请问你,你究竟有什么能力带走你姐姐啊?”百里晴迁的目光里隐含挑衅,唇上的笑意是如此的,讥嘲。
柳融枫这次却看的清清楚楚,再也不能忍受!“百里晴迁,你已经毁了我姐姐前半生,难道你还要她放弃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跟你在这里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吗?堂堂护国公主,如此屈尊,你究竟何德何能!”
百里晴迁盯着他,忽然爆出一阵大笑:“我何德何能?好啊,我也想知道我究竟何德何能,能够让你姐姐心甘情愿的跟我在这生活十年。柳融枫,你可以问问你姐姐,你问她啊!”
柳融枫哼了一声,转头却见姐姐脸色沉着,啪!唔……“姐姐!”姐姐竟然打他!
柳长歌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南王篡位,你流落民间,是她,你口中何德何能的人,是她派人找了你整整一年,才找到了你,将你保护起来。那时你是柳氏最后一脉,是皇室的希望。百里晴迁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居然忘恩负义今夕这般出言不逊冷语相待!你的涵养去哪了?你母后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柳长歌气的浑身发抖,百里晴迁连忙扶住她,为她平息怒意:“好了,他始终是个孩子。别动气了。”
柳融枫哭着跪下抱住姐姐的腿:“皇姐,是我一时冲动,请你原谅我!”
“道歉!”柳长歌态度坚决,不要说她偏私袒护晴迁,而是弟弟的言语真是太过放肆了!
柳融枫放开姐姐站起来,看着百里晴迁,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算什么啊?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好像她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说出来似的。
柳长歌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为何会这么生气。弟弟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不知感恩,且年少轻狂总想凌驾于别人之上。
身在皇家身份上至高的荣誉,从小养尊处优造就了他思想上的独断与唯我独尊的性格。看来弟弟也是个有城府的人,他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可笑的是柳长歌今日才看清。
压抑的气氛不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最终还是百里晴迁开口了,“你们姐弟太久没见面,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去西街的酒坊逛一圈,晚一点回来。”
看着百里晴迁消失在门口,昏光打在柳融枫的眼角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闪烁而过。在皇姐的面前,他又露出真心诚意的模样,“皇姐,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
柳长歌被柳融枫磨的无可奈何,只得叹一口气坐在桌前,“你母后还好吗?”
柳融枫会心一笑,开始讲述他与母后这十年来在皇宫里的无聊生活。百里晴迁,你尽管去吧,也许天黑之前你不会回来,也许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皇姐也再不会有你的消息。
西街的酒坊真的出了新酒,味道与往常不同。百里晴迁一边喝着打回来的酒,一边往回走。
道口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身冰冷的气息伴随着夜风如深潭的泉水似要溢出来。
百里晴迁停下脚步,笑看着那个人:“莫统领,好久不见啊。”
还是那张永远都冷如冰块的脸,许是他太冷的缘故吧,眼角处虽然有些细致的皱纹但不细看不明显。最有变化的就是,他居然留了胡子。但他即便是留了胡子,也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莫从寒透过月光看着百里晴迁,目光有点复杂。“今夜太冷,你不应该单独出来。”
百里晴迁忽然玩味地道:“我若不出来,你怎么有机会奉命刺杀我呀。”
“你还是这么聪明!”莫从寒的确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在百里晴迁回风琴楼途中,务必留下她。
或许今晚,免不了一场惊险的杀戮了。
一袭素雅的着装在夜风中飘然纷飞,李除云摇扇子风度翩翩地走出来,来到百里晴迁身侧对她拱手一礼:“参见堂主。”
“呦,今晚的风的确很冷啊,堂主可要小心别冻着。”天岚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将一件披风轻柔地披在百里晴迁的身上,然后姿态端庄地立在另一侧。
绝厉堂的五位堂主,今日居然到场了两个!
第 50 章
直至今日,他脑海中还曾回忆起当晚的场景。
皇姐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出去找百里晴迁,却在半路上听到打斗声,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当禁卫军的弓箭飞过寒冷的夜空万箭齐发的射向那单薄的白影时,柳长歌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叫喊一声然后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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