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冷笑一声:“他想一手遮天,无可能。只要我在朝堂上一天,我就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百里晴迁笑问:“可你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如何与拥有百万雄兵的他对抗?”
安逸之走到桌前,挑灯敛眉,“百里姑娘料事如神,岂是我等俗子所能攀比呢。你就算不出屋也能算出,七天之后魏明朗即将率领五十万大军前往边境,与南疆交战。”
百里晴迁笑的淡然:“交战啊,大兴土木是为何?”
安逸之转身凝视她:“当然是为造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魏明朗如果取胜南疆,那便是功高盖主。试问这皇朝内,还有谁敢与他抗衡?
要么,他死在战场上,还能得一个为国捐躯的美名。要么,他得胜归来,借机一脚踹掉柳氏余脉改朝换代。
南疆的兵力太薄弱了,如果魏明朗挥师南下,想要一举灭了南疆,如同探囊取物。那固若金汤的西域幡城,不是也在中原的铁骑下土崩瓦解了吗。南疆,才崛起多长时间?
若非南疆王善于用蛊,这一点是中原比较忌惮的。单凭那不到五十万的兵力,根本无法与中原抗衡。败势迟早。
只是,魏明朗早不出战晚不出战,偏偏要等新皇登基后出战,摆明是想告诉天下人。他为皇朝立下汗马功劳扩疆掠土,乃天下第一忠君之士。若小皇帝在宫中有个不测,他便可以顺理成章被推上高位。
这魏明朗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叮当作响啊!
百里晴迁何尝想不到这点,但是国家之事她不想参与。她也笃定魏明朗不会赢。就算百万雄师一齐进攻南疆,他魏明朗也未必会有多大的胜算。
南疆王久居修罗山,那批神秘的药俑,根本不是随便炼着玩的。除非,除非魏明朗使用皇帝从断魂岛移回的那批兵俑,否则,他胜算无几。
可是,她忽然笑了,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更别提国家之事。但是,她不知道母亲去哪了。母亲一向行踪缥缈,如果她自己不想露面,任何人都无法洞悉她的行踪。
天色灰蒙,沉云遮日。
长歌素雅面容,眼睛肿痛。昨夜她睡的并不好,她靠着父皇的陵墓,摸着冰冷的石碑,哭了半宿。
她控制不住,想起从前那段快乐的时光,她不舍。
然而父皇也变了,变得猜忌多疑。可在她心里,父皇依旧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慈爱父亲。
在她哭的天昏地暗时,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他酒醉在她的墓前,为她痛彻心扉。一夜之间,苍老的何止是容颜,也是一颗疼痛的心。
如今他身躯已冷,她是否也该来看看他了呢。
他对她不薄,她嫁给他,却对他不忠。无论是情感还是身体,双重的背叛。
她逃不过命运的束缚,也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睡了一觉后,她清醒了。却无法以平常心面对过往,因为有他。他毕竟是她生命里的人,对她有恩。
长歌迷糊间,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她在梦中笑了,忽然抓住这只手。体会那一瞬的颤抖,她却睁开了双眼,清明至极。“母亲,您终究是放不下父皇。”
原来长歌在装睡!
风馨儿带着斗笠,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脸。虽然周围有昆吾派的人守着,但她就是有办法进来。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长歌喜极而泣,扑入母亲怀里。这一刻,她悲伤的心,只有母亲的温柔可以治愈。“好想你……”
风馨儿欣慰一笑,抚摸女儿的背,用温暖的掌心拂掉深夜里的凉气。悠远地呢喃:“其实,我是不知怎么面对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最珍爱的宝贝。但是越亲近的人,就越会怯懦。”
长歌理解母亲,她也不想再提曾经的往事。此刻只想在母亲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呼吸母亲的味道……
长歌睡着了,熟睡在风馨儿的怀抱里。她心疼地亲吻长歌的脸颊,天亮了,她该走了。
长歌醒来后,发了一会呆。她轻轻抚上脸颊,笑中带着温柔与幸福。
魏明朗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萱妃。
他们是来迎接她回宫的,却被昆展群等人阻拦。
青衣与凛严神态冷漠地护在长歌左右,如果公主不愿,谁也逼迫不了她。
令人吃惊的是,长歌居然开口:“让他们过来。”
昆展群这才让开道路,而青衣和凛严也相继走开,但不会离的太远。
她知道禁卫军就在四周的草丛里,只要魏明朗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展开交锋。但她不想,她想化干戈为玉帛。
黎萱对长歌甚是想念,只是此地外人太多,她也不好当面表露,只深情地望着她。
长歌无视萱妃的眼神,盯着魏明朗。魏明朗此刻就跪在她的面前,向她请罪。他说,他已经查清皇帝之死因,是因病而死,与她无关。她可笑,真的是这样吗?他想表达的,并非如此吧。
魏明朗眼神清明,这几日他悔恨至极,自己究竟种了什么魔障。居然伤害了长歌,他真该死!“公主,那天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我错了,请公主处罚。”
安逸之随后而来,身后跟着大批朝臣。均跪在皇陵前,恳求公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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