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父皇的脸孔出现了,依然那么落寞忧伤。她心疼如刀绞,父皇好像是在呼唤她。她想要靠近父皇,却根本抓不住他的身影。
霎时,父皇的脸孔就像水波纹一样慢慢的扩散开来。取而代之,是一张慈眉善目,容颜硬朗的轮廓…
“不!不!不要这样…放过我母后…放过她!”柳长歌仰天嘶喊,忽然睁开了眼。
这一双眼闪烁着世间最为纯净的光泽,宛如山涧清潭中的水流,清澈无痕,动情无波。
“清醒了?”
一声淡雅的询问打断了柳长歌思绪,感觉身体光裸,温热的水温冲刷着身躯,微热,舒缓,温暖。
只是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根本不能激烈的移动。
柳长歌只能慢慢的,缓缓的转过了身,在看到那人的轮廓时,心恍然剧烈一跳。片刻间,眉眼恢复了祥和,面颊恢复了清冷,她开口问:“你是谁?”
百里晴迁脸色苍白,周围水浪翻腾,她根本没心情回答柳长歌的问话。
因为她要以剩余的内力来孤注一掷,沉着脸色道:“公主殿下,你的毒已经解了。请你立刻离开药池,不要耽误我驱毒!”
柳长歌微微一怔。毒已经解了?难道自己中了毒吗?
虽然心有疑问,但看这女子苍白的脸色,显然已经到达极限了,她顾不得光裸的身子,快步走上玉台。
百里晴迁闭上了眼,将丹田内的气力全部运发体表。
这池水中的药材剂量已经足够了,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在坚持半个时辰,她就会将转移到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
但在这期间,她不能动弹,更不能欣赏那幅美人出浴的景象。
就像陈明哲说的,她虽然深明大义,看淡生死。可若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她便不会放弃。
谁能白白的丢掉这繁华的世界上天宫呢,她只是俗人一个,自然爱惜生命。
只是在逼毒之前,她可能会冒着必死的决心,但是在逼毒的过程中,她发现柳长歌的意志力惊人,居然这么快就苏醒了。
而且用自身的力量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她的性命…
柳长歌此时已经穿上了衣衫,静静的坐在榻上,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池中闭目而坐的女子。
心中徘徊着疑惑,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怎么会和自己光着身子浸泡在玉池里?
而且那池水并不清澈,除了飘忽的药材之外,隐隐约约可见一条条细密的殷红。
柳长歌知道,那绝不是鲜血。如果是鲜血,那女子恐怕已经死了。
不过那女子长相倒真的是美丽的很,此时室内的雾气已经淡化,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女子的容颜。
她有很多的疑问,想要解开。还有,她在昏厥之中,唯一看到的,就是母后还有父皇,以及,那个人的脸。
柳长歌深吸口气,眸中闪过一抹恨意。是那个人,让他们全家不得安宁。就算是拼尽所有,她也要撕开那个人慈眉善目的嘴脸。
只要她见到父皇,向父皇禀明一切,父皇一定会诛杀他。那么母后的苦衷,就会迎刃而解。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的母后,她要让母后重新开怀。
漫长的内气洗礼终将结束,此时池中的水已经从清澈变为殷红,再由殷红转为浓黑。
柳长歌吃惊的看着水中的景象。忽然,那女子睁开了眼睛,身形微微一动,已经摆脱了池水的束缚,腾空而上。
优美雪白的身躯仿佛是这世间最美丽的艺术品,婀娜的身材,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的收尽了柳长歌的眼中。
柳长歌还没从惊艳中回神,只觉得眼前一晃,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将那件素白衣衫穿在身上。
只是衣带有些松散的垂落着,黑发被拢在了一边,滴着晶莹的水珠。
柳长歌呼吸一窒,这女子的身手极为敏捷,竟是在眨眼间将那件衣衫穿上身。甚至根本没看清她到底是怎样穿上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武功高手吗?
百里晴迁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二十年的内力啊,今朝一夕,恐怕要恢复个两三月才能如初。相比性命而言,这已经是极少的代价了,根本算不得什么。拨开盖子,喝了口酒,觉得身心舒畅了不少。
发现柳长歌正在那静静的看着她,她轻笑一声,“大病初愈的感觉,如何呀?”
柳长歌淡淡的说:“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中毒的,中了什么毒。但是你耗费了许多内力为我治疗,我很感谢你。现在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她的声音很清凉,就像清泉中的水一样,给人一种轻缓的舒适感。
百里晴迁听着这声音突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皇朝公主,的确与众不同。
百里晴迁淡淡一笑,“你不用谢我了。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算一算时日,我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七八天了呢。”
“七八天了…”柳长歌皱了皱眉,起身整理一下衣衫,便要走出去。
“等等。”百里晴迁突然道。
柳长歌站定在殿门口,偏头问:“怎么?”
百里晴迁喝了口酒,抬眸问道:“你想知道你是如何中的毒吗?”
柳长歌呼吸一窒,凝眉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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