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是不对的,李嬅也知道池涵衾这些日子以来,这么这么的拼是为了什么,可是她真的还是很想说。
她费了那么大的心神,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基本上和家里人闹翻了,池涵衾每天就忙于她的事业,了都不了她,这难道不叫人气愤么?
李嬅神经粗,不太纤细,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对于这莫须有的事情,太过于较真了,实在是太无聊了,根本就没有必要。
心平气和下来后,李嬅又点开网页,跑去看《胭脂扣》的首款片花了。
民国戏耗费的成本比较高,而且导演莫岗也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要求很多,服装、制作什么的都特别的精细。
《胭脂扣》一开始的镜头便是漫山遍野的红蓝花开得正盛,三五只修长如玉的素手取下、碾磨成汁,研作胭脂。
紧接着,在低醇磁性的女声哼唱之中,画面一转,洗得发白的床面,破旧的床帏,有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紧闭着双目,躺在上面,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几口鲜血被她吐在床上,沾染了双手,镜头放大,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只老样的胭脂盒。
然后水墨晕染的胭脂扣三个大字浮现了出来。
之后,画面便是大雨倾盆中,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穿着五四服的清丽女子,正在躲雨,一个中山装的帅气男子突然走近来,打着伞为她遮雨。
两人一同离去,画面渐渐模糊起来,但可以很清楚的而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叫赵民,你叫什么?”
“陈秀云。”
欢快的音乐暂停,随之而来的是急促忧愁的音乐。
陈秀云与赵民的对话很模糊,唯有最后一句话很明确,“等我回来!”说着,就将一只小巧的胭脂盒塞入她的怀中。
陈秀云紧紧攥着那胭脂盒,急声道,“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画面的最后,枯藤的老树下,陈秀云紧握着那盒子,神情落寞的望向远方,口中还不时喃喃道,“怎么还不回来呢?!”
李嬅看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自己的作品被做出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了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徐钧天打了个电话给她,说要她一同参加一个晚会,带她多认识一些人。
李嬅欣然答应了,虽然说是为了见些世面,但其中不乏她最近太无聊,要换换心情的原因。
她有一件水蓝色的镶钻小礼服,是池涵衾给她买的。
当晚,她就穿着这一身去的晚会,池涵衾的眼光无疑是好的,一路上,就遭受到不少惊艳的目光,甚至有人前往询问徐钧天,李嬅这是新人演员么。
当徐钧天一脸自豪,毫无炫耀之色的说出,“我的弟子李嬅,即将上映的电影《胭脂扣》便是她写的剧本。”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女性看李嬅的眼色,就变得羡慕嫉妒恨了。
一时间,如芒在刺,搞得李嬅心里有些压力,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拜了徐钧天为师,但她心中确实是有着隐隐约约的高兴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李嬅便和徐钧天一起离去了。
坐在徐钧天的车上,拐过一个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李嬅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非常简便的装扮,也挡不住那浑身散发出的星味儿,李嬅看到了池涵衾,却没有喊她。
因为她身边有一个高个儿的年轻男孩子,高她大半个头,两个人看上去特登对,更别提这两个动作亲密、有说有笑的在压马路。
李嬅认出来了,那个男孩儿正是时下正热的新生偶像韩诺。
李嬅的手脚冰冷,声音凝在嗓子眼,徐钧天把她送回家后,看了她一眼,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疑惑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李嬅强颜欢笑,勉强答道,“估计是太累了,我上去洗洗睡了就好。”
车里太暗了,徐钧天也不疑其他。
李嬅上去后,也不开灯,站在玄关处,发了好半天的呆,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猛地掏出手机,拨打池涵衾的手机号码,无人接通,无人接通,无人接通……连播数次,皆是这般。
李嬅一下子把手机摔了出去,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一夜未眠,李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天色灰蒙蒙的亮了,冬天,窗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煞是可人的模样。
“兹兹兹~~”摔在前方的手机突然亮着震动了起来。
李嬅缓慢扫了一眼,动作迟缓的上前,拾起接通。
她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池涵衾充满笑意的清泠声音。
“昨天怎么那么晚还来电话,我之前太累了,早睡了。”
李嬅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哪儿?”
“什么?”声音大概有些轻,池涵衾并没有听清楚。
“你在哪儿,”李嬅眼眸闭了闭,“我问你在哪儿?!”最后一句,甚至接近于愤怒的嚎叫了。
池涵衾似乎也被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道,“怎么了?嬅嬅,你没事吧?”
听着那个柔和的声音,李嬅想起昨天看到的情景,心里一阵恶心,“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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