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言灵快气疯了,在家长面前又不能失态,咧着笑说:“你知道刚刚多危险么!要是掉进去了怎么办?不怕鸭子过来啄你?”
小北咧着大缺牙,说:“嘻嘻……”
蒋言灵立马没脾气了,站起来说:“你妈妈还没来,暂时跟着我……别瞎捣乱啊。”
小北跑上前扯她的衣摆,蒋言灵没好气地说:“干嘛?”,小北说:“小姐姐,我见过你。”
蒋言灵诧异的说:“哦?什么时候?”小北说:“我见妈妈的那一天,你走了以后,妈妈哭了好久。”蒋言灵内心有不好的预感,翻出她的名册看小北的名字,没有姓氏,只有小北二字。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孩儿,蹲下来问她:“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妈妈是个很少见的姓氏!你猜猜她姓什么?”小北歪头看她,这么一说,蒋言灵立即明白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趔趄起身,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刻意回避和冬箐有关的种种,特别是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两人的关系彻底告终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冬箐竟然能把小北的事情蛮那么久,她又是什么时候怀上小北的呢?以她的年纪推测,莫非是冬箐还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
蒋言灵惊恐地看小北,她正揪着自己的衣摆笑,说:“姐姐……你真好看。”
她疼爱地摸了一下小北的头,大人的错不应该加之于孩子身上。小北的脸白白净净,和那天在家里看见的天壤之别,那时应该是刚从外地返来,风尘仆仆,洗净抹干,似乎真有那么些冬箐的神情。
孩子的爸爸又是谁呢?蒋言灵怎么都想不明白,冬箐是同性恋,不应该和男人有性行为……可……
若是这孩子知道她爸爸是谁,她会说吗?
蒋言灵苦笑片刻,这孩子连姓都没有,更别说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了。
蒋言灵忍住即将流出的泪,嗡嗡地说:“回队伍吧,跟紧前面的小朋友,不要跟丢了。”“不要,”小北奶声奶气地说,“我就要跟着你!”
蒋言灵往前走两步,说:“我可真走了。”
小北立刻冲上来抱她大腿,行人屡屡侧目,蒋言灵拗不过她,泄气,说:“好好好,你跟着我……等到你妈妈来再回去,好不好呀?”小北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小声说了什么,蒋言灵没听清,蹲下来才听到小孩说的是:“妈妈好凶……我好怕她。”蒋言灵心底的柔软被激起,摸了下她光滑的脸蛋,说:“妈妈再凶,也是爱你的。”
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小北口中的母亲是冬箐,她会怜惜地称她为孩子,也说过两人之间九年的岁数差根本无足惊奇,她会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的前程铺路,为她尝甘苦,为她顶起一片天……如今这个孩子的出现,所有的承诺,不过成了过眼云烟。
小北抱着蒋言灵的脖子,脸贴在她的颈窝,好久都没说话,蒋言灵问她怎么了,小北说:“妈妈哭了很多天了,还背着我偷偷哭……”
蒋言灵的心瞬间被什么堵住了,她何尝不希望冬箐尝尝心如死灰的滋味?正如自己夺门而出的那一刻,所有的温存与留恋都灰飞烟灭。
但她真的希望冬箐难过吗?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相爱是如此痛苦,难道相恨就会简单吗?
小北抽抽嗒嗒的,也似要哭出来,蒋言灵咽下心尖的苦涩,捧着她脸嘴唇翕赫:“不哭……你要开心点……妈妈才会开心呀。”
小北的脸通红,噙着泪点头。
“老——师!我还想看点别的!鸭子已经看腻了!”一个男孩儿围着湖边的大树转圈,他妈妈已经让他在湖边摆了不下十个pose,小孩子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蒋言灵扭头看他,男孩儿还说:“去个大人进不去的地方吧!”
男孩儿的家长对她说了一声抱歉,将孩子领走了,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集合,在校园可以凭参观证四处闲逛。最后不少孩子吵着嚷着要自己玩,她只好将人一个个放走了,还减轻了工作量。
小北的家长一直没有出现,小姑娘又粘蒋言灵,没办法,其实下午蒋言灵还有一节课,会有另一个社团的成员来接她班,小北一看是“五大三粗”的大姐姐立马不乐意了,说什么也要跟着蒋言灵走南闯北。
“我要去上课呢!”蒋言灵甩不开这块牛皮糖,只好软硬兼施,“你跟这位姐姐走,我回来给你买个棒棒糖好不好?”
小北小嘴一撅,说:“妈妈说要少吃甜食!”
蒋言灵无奈了,明明两人以前在一起时,冬箐总是三不五时往家里捎蛋糕糖果饼干,小北一笑,缺失的门牙很耀眼,蒋言灵似乎明白冬箐不让小北吃糖的原因了。
“那你……我给你带瓶酸奶好吗?卖得最火的那种。”
“姐姐,”小北哀求,“能带我一起去上课吗?”
蒋言灵特别受不了小孩子无辜的眼神,朝救兵投去“救命”的目光,救兵双手一摊,问她:“你下节什么课?”
蒋言灵说:“秦老师的毛概。”救兵说:“还真够无聊的,但他从来不点最后一排的同学回答问题,总是点倒数第二排的同学,你现在去,应该还能抢最后一排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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