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言灵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们今年冬天一起去滑冰了啊,你还和我们打招呼来着。”
不可能,她心想,如果冬箐和你们在一起,她不也看到我了吗?
她看到我,怎么会不来找我?
蒋言灵支支吾吾地说:“可、可能还有其他人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女生立刻说:“不会错的!你不是还和你男朋友一起吗?我们都跟你的文老师说,你男朋友长得好像黎明噢。”
蒋言灵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冬箐说:“我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女生双手合十,说:“麻烦你了,Eis大人!”
冬箐将女生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回头对蒋言灵说:“你不去找找文钊在哪儿吗?她可能在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教室。”
说完冬箐架着步行吃力的女生下楼,女孩子一跳一跳的,显得身边人越发沉稳。蒋言灵看到这一幕,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脑海里预想过千百遍见面的画面,如今在眼前,自己却动弹不得。
她憎恶自己拥有女人的天赋,叫第六感。
她对自己的预判深信不疑,此时又怎么和一个跛足的女生去抢人?
突然间,痛苦之余,她想到女生刚刚说滑冰的时候看见她和柳靖,误以为柳靖是他的男朋友。
难道……冬箐也是这么想吗?
会不会是……她误会了自己和柳靖的关系……才一直没来找她?
蒋言灵飞奔下楼,下了一层便停下步伐,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明白自己和柳靖并无任何关系,冬箐就会抛弃那个女孩儿跟她在一起吗?感情从来不是先来后到的顺序,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只能从头再来了吗?
蒋言灵的喉咙苦涩,似是泪水哽在喉间,自离开香港,她再没哭过了。
她当时为什么不叫我呢?!!连这点留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区区一个柳靖,便能让她沉默,找了别的女人?
她走到文钊车旁,像被抽走了魂,车里已有人在等她,同样落寞。
坐进车内,文钊开车,边开边说:“我任性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学校里。”
蒋言灵没说话,望着车外,文钊以为她生自己的气,诚恳地说:“我道歉……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蒋言灵说:“送我回家吧,我累了。”文钊苦笑,说:“你猜对了,我失恋了,我喜欢个姑娘,她让我给她一周时间考虑,今天我去找她,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蒋言灵瞪大眼睛,说:“你喜欢一个姑娘?然后她跟男的跑了?这是你忐忑一周的理由?”
文钊说:“搁以前这叫流氓,你别跟人说。”
蒋言灵说:“你画的是她吗?”
文钊不敢点头,她眼眶红了,就差泪水流出来。
她说:“是……挺残酷的……”
一张手帕递过来,文钊说我不需要,车开出校园,蒋言灵心里也不好受。她的眼泪早已在两年前流尽了,同是被命运冷落的人,文钊的痛她能理解。
更痛的是,命运还留给她几分钟的假象,她当真妄想今天之后,她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思恋的人近在眼前,而她的身边人早已不再是自己。
因为一个误会,耽搁了两年的等待。
她会不会和我一样痛苦?看到柳靖和我一起出现的那一刻?蒋言灵干笑,天道有轮回,她什么也没做,又替她受了一次痛。
文钊没送她回家,而是去了一个火锅店,说:“陪我吃顿饭。”
蒋言灵说:“我没带钱。”文钊说:“我请!我他妈请你吃!你个小屁孩子……”
蒋言灵说:“你再闹我可走了……”
文钊快急哭了,说:“小姑奶奶我道歉!我该死……我不说脏话了……求您陪我吃顿饭吧!”
蒋言灵懂,她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任何人,任何人在自己身边都是一种支撑。如果此时自己离开,文钊可能会买上一打燕京啤酒去桥洞地下和乞丐对吹。两人吃的成渝火锅,用的是涮羊肉的铜炉鼎,文钊给自己叫了扎啤,给蒋言灵叫了豆奶。
蒋言灵叫住服务员说:“两份扎啤。”
文钊制止,说:“你个学生喝什么啤酒?”
蒋言灵说:“你不说我还有点故事吗?我确实有故事。服务员,扎啤。”
服务员左右为难,说:“扎啤还是豆奶?!给个明白话!”
文钊说:“……两份豆奶。”
文钊怂了,她还得开车送学生回家,她不要命,她学生还要命呢。
失恋是很耗体力的事情,辣锅一呈上,配料是鲜羊肉、腌制牛肉片、毛肚、肥肠、黄喉和蔬菜若干,蘸料是面酱、芝麻酱、大蒜泥、香菜和红油。蒋言灵吃火锅基本没自己动过手,现在也是文钊全程做苦力,蒋言灵心里哼唧哼唧,对那个女的哼唧哼唧,对冬箐哼唧哼唧,甚至对柳靖哼唧哼唧,一看到沾满红油芝麻的鲜嫩熟羊肉片,细密的机理和汩汩羊膻香,哼唧不动了,吃饱了再哼唧。
蒋言灵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逐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