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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白猫白鼠的白衣女子步伐匆匆,不曾料想玄生和尚会独自离去,一时只觉不知所措,忙不迭便想奔至山头遥望大和尚踪迹。
此刻柳红嫣向北而行,以“傀儡之术”驾驭千余人偶过径之处必是涂炭生灵,心怀慈悲的大和尚此番离去所为何事不言而喻——对已然跌境了的玄生和尚而言,只身去阻挡那尊红衣魔头与送死何异?
白仙尘眼眶通红,奔至山寨瞭望台四下张望,丛山峻岭间哪能瞧得见和尚身影,潸然欲泣时,却有一人“壁咚”一声将自己按在墙面上。
那不识时务的橙衣女子分明尽是忐忑不安,却硬着头皮偏要睁大眼眸炯炯直视着白仙尘,认真表情当真……欠揍得要命!
“诶哟!”橙衣女子陈小咩发出一声哀嚎,被白仙尘头顶白毛利爪狠狠挠了臂膀,欲哭无泪的撅起了嘴巴。
白仙尘心中恼火一股脑儿尽都发在了痴心妄想的陈小咩头上,跺脚叱道:“都是因为你!我三番五次劝你莫要北行,你怎就听不进去?如今登上‘伪宗师境’气机外泄,嫣姐可不得提早动身拔除你这枚肉中刺?嫣姐何等人物,大和尚孤身相迎岂有胜算?和尚若是死了,这便全是你的不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陈小咩本该神色伤心大受打击,殊不料闻言却只是满面平和,低垂脑袋小心翼翼伸手过来牵住白仙尘手掌,继而凑近女子面庞,用脸颊噌去伊人泪水,柔声言道:“仙尘你莫要哭了,不如咱们这就动身下山,说不准还能追上玄生大师。”
白仙尘眸中闪动莫名光辉,冷哼一声甩开陈小咩手掌,憋气言道:“你自个儿去发觉北寒商机,自己北行便是了,我何曾说过要你陪伴?”
陈小咩轻轻咳嗽,想要不依不饶牵起佳人手掌,却是一鼓作气三而竭,再也厚不起那个面皮,分明自杨寨主那儿学来了一手“令女孩子心跳不已”的妙招,怎得用在白仙尘身上便不灵了?
陈小咩摇头言道:“我只是不想良心不安——”
话一出口,橙衣女子简直便想扇自己两记大嘴巴,分明是个口灿莲花说些甜言蜜语的绝佳机会,为何话到嘴边却成了这般不中听的言语?
白仙尘白眼道:“那样便好,我许你随在我身边,可一旦将大和尚救出,你必须发誓独自返回沈家,再也不得前来寻我!”
陈小咩捏起拳头,喉头满是酸涩,却是一本正经点头答应了下来:“一切依你。”
乍闻听白仙尘将要离开,杨晓晓哭哭啼啼亲自相送老远,杨泽随行在侧出手大方又送金银又送马匹,只差没谢天谢地终于送走了那尊白发瘟神。
山路十八弯,此时白仙尘是幼儿之身,只得与陈小咩共乘一骑,姿态变扭的被陈小咩护在怀中,兀自抱着白猫一声不吭,心头打着小九九,思虑着救出玄生和尚后要如何如何甩了背后那位不谙世事的小破孩。
陈小咩沿着崎岖山道驾马缓行,心中早已盘算好了若救出大和尚后还有命在,哪怕食言而肥不要脸孔赖在白仙尘身边,那刀子嘴豆腐心的白衣女子难不成还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
同马异梦的两人各怀鬼胎,却忽而瞧见一柄飞剑从天而降,在白仙尘惊讶目光中发出一声“喤啷”,生生逼退了早已埋伏隐藏,险些杀至跟前的盲眼剑客。
昔日武当故人相见,白仙尘问心有愧双手捂嘴不敢与本和自己关系尚佳的孙大好相认,抬头去瞧那已然能够驾驭飞剑的陈小咩朴实面庞。
记忆之中,从来都是矮个子的陈小咩抬头仰望着白仙尘,何曾如今日这般颠倒?
那全然比不得“嫣姐”的平凡姿容,眸子里敛着一股可爱倔气,分明还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破孩,却偏要作出老成持重的大人姿态,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一场刺杀失败的武斗毫无征兆的展开,马儿迫于骇人杀意颤抖嘶嚎,陈小咩一手捂嘴咳嗽,一手抚摸马儿鬃毛安抚马匹,任由一柄飞剑盘旋缭绕在周身,使得那武艺不弱的盲眼剑客近身不得,嘿嘿笑道:“孙师兄好久不见,小咩当真思念得紧。”
孙大好嗤之以鼻一声冷哼,身法在动仗着宝剑之长驱散飞剑后便要贯穿陈小咩胸膛。
另有一柄飞剑悄然袭来,剑尖敲打长剑剑刃使得剑身一阵颤抖,孙大好持剑手掌险些松开,再度捏紧剑柄便不得已身形后撤,心中只觉复杂难言,分明早已知晓了眼前女子今非昔比,早就不是于沙海被自己追杀得狼狈逃命的出尘境雏鸟,一旦亲身交手依然感慨万千。
陈小咩再引一柄飞剑,三剑结阵声势颇能唬人,咯咯发笑中与孙大好道:“多谢孙师兄追杀栽培,小咩不负司马姐姐所托,总算攀至了‘宗师境界’……”
话未说完,却被孙大好不知死活开口打断:“是伪‘宗师境’吧!”
本想借着境界吓退那引魂不散的盲眼剑客,这般看来却是行不通了,陈小咩动之以情,皱眉言道:“哪怕是伪境,孙师兄可有能耐斩下小咩头颅?”
孙大好暗自心头发虚沉默不言,陈小咩道:“孙师兄明鉴,小咩感激之情却是真的,若非与孙师兄的亡命追逃,小咩对武道境界的感悟绝不会如今日这般深刻,想来哪怕在龙马阁读再多书籍,也不得在生死关头攀至这‘伪宗师境界’,此刻不急着动手无非是想与孙师兄说说情,小咩不想杀孙师兄,望孙师兄也可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小咩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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