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牛话糙理倒是不糙,一言既出犹如醍醐灌顶,拓拔无双睁大眼睛一拍手掌,自语了句“我怎就没有想到”,二话不说便往回奔。
目送女子身影如一道闪电几个起落消失不见,王铁牛继续赶路,却忽而听见车厢里有所动静声,狐疑之下停车撩帘,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东家正满头大汗的端坐于车座之上。
“东……东家!?”老实汉子瞠目结舌,如何都想不通陈小咩怎就突然便现身于此,这莫不是在变戏法?否则先前拓跋姑娘早该瞧见了东家才是!
“人走了?”盲眼陈小咩淡定发问。
王铁牛呆呆点头,立时想起陈小咩瞧不见,赶忙开口回答道:“走了,走了好一会儿呢,东家你……”
“我什么我?快开车,可别再给那女人追上了。”陈小咩没好气道,接着躬身站起翻开了屁股下的座位座板,摸索着取出一块饼子撕扯一半丢给王铁牛。
王铁牛恍然大悟,感情陈小咩早已躲在了座位之下,只是这马车何时有了这个功能?怎得王铁牛却不知晓?
知晓王铁牛心思,陈小咩笑道:“车板是我昨晚自己拆下来的,你这人不会说谎,若是早让你知道,一旦立在拓拔无双面前铁定露出马脚——好了,快发车吧。”
王铁牛憨笑着答应,咬着半块饼子挥舞起了马鞭。
马蹄踏踏走了许久,见那拓跋姑娘不曾再度追上来,王铁牛放下心来转头问道:“东家,和你打听个事儿成不?”
车厢内陈小咩“嗯”了声,王铁牛道:“你和那仙女一样的拓跋姑娘是啥关系呀?说是故交好友你又百般躲着她,说是仇敌追兵她分明对你没有恶意,您给俺说道说道,你俩究竟是啥情况呀?”
陈小咩笑骂:“去去去!大人的世界说了你也不懂!”
王铁牛语结,闷着古怪怨气小声嘀咕着驾马驶向北方,却见天空遮天蔽日盖过一片偌大阴云——
不,不是的,那哪里是什么阴云?——瞠目结舌的王铁牛揉了揉双眼仍兀自不敢相信,世间哪有这样的事?一道天河悬挂在空中,令整个天地都仿佛陷入湖底。
天空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御剑仙人一手聚过头顶托起整道江河,一手携着名背负众多宝剑的女娃娃,便在王铁牛头顶停驻,苍老面颊上笑容暧昧,居高临下的望着地面如蝼蚁般的马车车厢。
“沈三小姐,老夫穆无常,恳求与你一战。”
名为穆无常的老人声若洪钟,颤鸣声响令天地为之一颤,林间鸟兽扑腾暴走,车夫王铁牛当场口吐鲜血。
掀开马车车帘,陈小咩脸色难看立于车台之上,俯下身子一面替王铁牛轻拍背脊,一面强笑着回答:“老神仙约莫是认错了人,一来我名为‘陈小咩’与沈家毫无瓜葛,二来我只是毫无武功的废人,哪有能耐胆量与老神仙较量?”
名为穆无常的老者老不正经的嘻嘻一笑:“老夫自是知晓的,说到底你沦落如今地步老夫也有功劳。”
陈小咩眉头蹙起,穆无常继而又道:“你也不必生气,老夫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助你一臂之力,若非如此此时你就算不与柳红嫣同归于尽,也该被体内寒毒冻成冰块儿了——你当那司马兰华是什么好鸟?你陈小咩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罢了。”
陈小咩紧咬下唇张开刚要言语,穆无常却语不停顿打断了她:“你不必感谢老夫,老夫也不过是可惜你一身天道气运,你若真想感谢老夫,嘿嘿,此刻便吞下白仙尘的精魄,继得白发神仙衣钵与老夫来打上一架。”
吞下白仙尘的精魄?!——陈小咩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前、藏在内衫的那枚光亮,口中喃喃自语:“吞下?……精魄?”
穆无常循循善诱:“白仙尘心甘情愿为你而死,三魂六魄散尽留下一枚精魄包藏着诸多玄机我便不浪费口舌过多解释了,反正就是详细说与你听你也未必听得明白,总之你只需知晓一件事,吃下那枚精魄便可得白仙尘的神仙境界,往后你若想寻柳红嫣复仇,再或者找君亦然、司马兰华的麻烦都如捏碾蚂蚁般简单,这般一本万利的买卖你还在犹豫个啥?”
听闻“柳红嫣”的名字,陈小咩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捏紧了拳头面目骤然狰狞,哪怕如陈小咩这般无心之人,心中名为“仇恨”的种子都已渐渐生根发芽。
穆无常冷眼旁观看得分明扯起嘴角笑容意味深长,他并没有欺骗陈小咩,想来这一点陈小咩也不会想不通透,以陈小咩如今状况杀之轻松随意何须浪费口舌?老仙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与白发仙人一较长短,至于日后陈小咩是造福苍生亦或为祸天下,与穆无常又有何干系?
世界刹那间寂静无声,陈小咩低垂头颅显是颇为犹豫不决,穆无常刚要再度劝说,一旁负剑女子杨幕轩却扯开嗓门大声叫喊道:“陈小咩!我家剑主待你颇多照顾甚至还欲将师娘让给你,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岂可杀我家剑主!?”
陈小咩头脑顿时清明,抬起脑袋讪讪一笑:“老前辈,这天下第四的头衔你若想要,便让给你吧,这场架便当我输了如何?”
穆无常勃然大怒:“你这不识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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