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咩笑问:“怎么了?”
翟懿低头言道:“恩人能够带我走么?白天那位小哥哥想让我做丫鬟,在家里阿妈的活儿都是我帮忙做的,我……我……”
陈小咩见翟懿似有话说,便拉着她在一旁木凳坐下,眨眼道:“你可有话要对我说?我晓得你有你的苦衷,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你我相遇有缘,倘若愿意向我倾诉,我便只用一双耳朵听着,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发誓必不会对第三个人说。”
翟懿眼眶湿润:“我若说了,恩人可会将我赶走?可会像村子里的人一样厌恶我?”
陈小咩笑道:“是他们不识宝,如翟姑娘这般美人儿,天下(小声:除了北寒)哪里去找?若是翟姑娘想跟着咱们吃苦,我倒也乐得身边跟着位未来‘美人榜’上必有名次的绝色人儿,不说其他,以后光是拿这事儿与人说道,啧啧,该是多羡煞旁人啊。”
翟懿脸颊微红,支支吾吾与陈小咩言道:“我家做的是卖小玩意的寻常生意,平日里头也只有过往旅客愿意掏钱购买,比之银两,咱们村更多的是以物换物,几袋子清水和干粮能值不少银两,半年以前我便是帮阿妈看摊,被两位武爷瞧见,要拉我去做什么‘圣女’,还说要让我当上‘邪王夫人’……”
又是邪王教?——陈小咩暗吃一惊,睁大眸子发觉此般沙海之旅尽与那帮匪人纠缠不休。
听翟懿言语,大致便是初长成的翟懿被两位算得是无名小卒的混混瞧上了眼,假借邪王教的名头,想要将貌美至极的翟懿献给邪王教换取份高官厚禄前程似锦,被仗义相救的村人赶走后记恨于心,跑去邪王教搬弄是否,竟出人意料请来了当时还未曾死的邪王教少主胡安生。
在这群村人眼中,邪王教显然是万万招惹不起的主儿,自是连翟懿的亲生爹娘都将之双手奉上。
那位胡安生是何等野心勃勃,本要把翟懿献给邪王莫忧愁,可后来不知何故改变了主意,将日期延长至半年以后,如今期限已到,哪怕邪王教不来要人,大雨村可再也不敢收留这位祸水女子了,生怕一不留神便要遭灭顶之灾。
陈小咩听完顿时恍然,思虑过后揉了揉翟懿脑袋让她莫要担心,若无处为家自此便当真跟她这位“小掌柜”一块走便是。
翟懿擦抹着脸上泪珠重重点头,这才想起陈小咩练剑过后又陪自己说话,约莫早已是口干舌燥,起身便自告奋勇要为陈小咩端茶送水,当真做起了丫头的本分。
翟懿走后陈小咩继续埋头于“日记”,哪料一声惨呼自店堂传来,竟是翟懿的声响。
陈小咩诧异抬头,黑暗中一枚滚圆球体咕噜噜翻滚下阶梯转到了她的脚下,映着月光瞧清地上“球儿”乃是何物的陈小咩犹如坠落冰窖浑身冰冷,嘴唇发颤俯下身子,抱起那颗人头呜咽哭泣。
这位女子若是生于富贵人家,必然是一枚谁也难以遮其光芒的明珠,无奈出生于这人吃人的“大雨村”可有何错?这位女子从未如苏城窑子里头的姑娘搔首弄姿,只是天生丽质遭受这无妄之灾又有何错?虽相处时日不长,可这女子本性质朴陈小咩一眼能识,莫不是作为善人便非得被人欺凌?那天下僧人修佛何用?那这世间为善何用?那白仙尘耗尽心血造就的第二世界何用?没有地狱里的恶鬼,人们自己却反倒成了恶鬼!
陈小咩本已打算将无家可归的翟懿带出大沙漠、带去别处小镇,让她过上安稳日子。
陈小咩想,为这位绝美女子建造的别院无需多么华贵,只要旁边临近于湖水想必她定会开心。
将翟懿那对狠心父母一并接去与她同住,世上可就没有解不开的结,哪有与至亲之人怄气的道理?
待得翟懿有了心仪男子,若还记得她陈小咩,一顿喜酒大宴的开销非得陈小咩来掏不可,瞧见这位美人儿笑容安详灿烂,便是对陈小咩最大的回报。
是谁?是谁毁了翟懿的可怜幸福?毁了陈小咩心头对“善”的渴望?此时此刻,陈小咩瞪红双目犹若即将发狂的猛兽,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要用邪王教的血,为死去之人祭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菩萨尚且还有三分火气,那位从不动怒脾气好到不可思议的陈小咩却是怎么回事?
客栈大堂中,听闻声响的薛琉儿早早奔下楼来,与不知何时潜入客栈的两名黑衣杀手厮斗。
那两人手持短刀武功极佳,以合围之势近身扑杀,蓄势而动要么便藏身暗处如魅影游走、要么便猛然蹿出直袭要害。
哪怕武艺已入“出尘境”的薛琉儿此刻都觉苦不堪言,好在小院里头正自练剑的陈小咩闻声赶来加入战局,只是让薛琉儿觉得诧异的是,满身是血的陈小咩犹如发疯似得嘶吼,持起宝剑便追逐那两道漆黑身影砍杀。
那两人起先被陈小咩的气势所惊,慌忙闪避,然而待得冷静下来,对那位不要命的疯子只是报以冷笑。
在战场上与人搏杀,勇猛固然十分重要,然而若失去冷静应对的头脑,最终亦不过是走向灭亡罢了。
一柄短刀猛然刺入陈小咩肩膀,女孩惨痛嘶嚎却咬牙回身一剑欲要斩落敌手胳膊,黑衣人撒手躲避,另一人则趁势把另一柄短刀扎进陈小咩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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