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如此,当年将军那般待她,她又怎么会不怀恨在心呢?别的不说,就说这十几年,她与天侑独处,有多少机会可以残害天侑?”
“嗯……”鸿雁闻言,也开始思考。
“可一说起这个,连我都后怕,国主也真是心大,怎么敢把将军的女儿交给她?她会不知道将军与安凉之间的深仇吗?”
文曲摇了摇头,看向国主,也不知是被谁引的,正开怀大笑,满脸慈爱。
“咱们这位国主,从不打无胜算之仗,更不做无把握之事。”
沉默了片刻,眯起眼睛。
“但如今有一点我能肯定了。”
“什么?”
“当年虽是安凉亲手砍下乌鹞的头,但将头颅挂在战旗上的命令,该不是她下的。”
“哼,翌人生性冷血,暴戾嗜杀,毫无人性,如豺狼似虎豹,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也只有她们干的出来!”
“尽帮着安凉说好话,你不会真的被她收买了吧?”
“啧!”没好气的瞥了鸿雁一眼,不再与她说话了。
脑中闪过那个悲恸的夜晚,耳中霎时一阵轰鸣。
目光所及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皆是一身黑银铠甲,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欢呼着,呐喊着。
黑底银字的“安”字大旗格外显眼,一道血柱顺着旗杆淌下,不少血珠甩落到身旁人的脸上,身上,可挥舞大旗的人却毫不在意,抬头看着旗尖上的头颅,大笑两声,手中的旗杆,舞的更卖力了。
……
“哎,喂?”鸿雁抬手撞了撞文曲。
“嗯?”文曲恍然回神,这才发现,额上已然是一层细汗了。
抬手擦了擦,长出一口气。
当时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如今细细想来,那时候,所有翌国将士都在兴奋的欢呼,可那为首之人,却是不为所动,低下了头。
抬头看向安凉,满脸的迷茫。
……
牧倾雪虽是陪着国主,却也是放心不下乌鹊,不时看看她,见她一杯一杯就没停过,长叹口气。
起身走到乌鹊面前站定。
乌鹊端着酒盏的手一滞,目光迷离,抬头深深地看了牧倾雪一眼。
牧倾雪低头看着酒盏,错开了乌鹊投来的目光,乌鹊咧嘴一笑,收回视线,盯着手中的酒盏,握着酒壶的手微微发着抖。
一仰头,烈酒灌入喉中。
“咳咳……呵……”
牧倾雪抿了抿嘴,在她旁边落座。
乌鹊只是余光扫了一眼,便继续给自己斟酒。
正欲饮下,手腕却被牧倾雪抓住。
夺了乌鹊的酒盏,在手中握了半晌,仰头灌下。
拿过乌鹊手中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
如此饮了几杯,还觉不痛快,干脆抱着酒壶痛饮。
“将军……”文曲忙过来夺下酒壶。
“许久没有这般痛饮了。”牧倾雪擦了擦嘴,脸上黯然之色一闪。
文曲一看,便知她话中有话。
心知她这是又忆起了三人,暗道不好,下意识的回望安凉,后者恰也皱眉看着牧倾雪。
安凉正欲起身走来,就见文曲直摇头摆手,向自己示意。
国主正巧看见了二人的小动作,看了看那边闷头对饮的二人,略一沉吟。
伸手搭在安凉胳膊上,轻拍了拍。
安凉一怔,扭头看去,却见国主端着酒盏,起身走了过去。
众人纷纷起身退让。
“可愿与我喝一杯?”站在乌鹊面前低头看着她。
乌鹊愣了半晌方才回神,忙起身,正欲行礼,被国主一把扶住。
国主低头扫了一眼,拿起乌鹊的酒盏,亲自斟满,递到乌鹊面前。
“可愿与我喝一杯?”再次开口。
乌鹊抿了抿嘴,挺了挺身子,“不愿。”
众人虽是心惊,却并没露出意外的神色,国主点点头,看着手中的杯盏,苦笑一声。
眼见国主下不来台,场面甚是尴尬,“陛下,她怕是喝多了。”文曲无奈出声。
“我没喝多。”乌鹊却是压根不买账。
说罢,咬着牙根冷笑一声,一把夺过国主手中的酒盏,直盯着国主,愤然饮下。
“谢,陛下,赐酒。”
沉默片刻,“今日之事,只因,你是国主!”
乌鹊狠声开口,众人又是一惊。
文曲忙把她拽到身后,“陛下恕罪,她真的喝多了……”
“嗯嗯对,她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国主笑了笑,没多言,仰头喝了酒,长叹一声。
“我年轻时,也曾驰骋沙场,时至今日,最珍视的,亦是战友情谊。”说话间,不由得一阵失神。
“那你为何……”乌鹊出声质问。
国主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指着乌鹊。
“此时此刻,我不是国主……”说罢,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看了牧倾雪半晌,又侧头看了一眼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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