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略一犹豫，还是将宝牒放到了牧倾雪手上。
牧倾雪瞄了她一眼，就见这家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了皱眉，心道，不就是看你个秘密吗，至不至于愁成这样!
当下更是没有犹豫，打开宝牒，抽出一张字条。
天侑暗叹口气，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见牧倾雪盯着字条看了半晌却毫无动作，心下不免有些后悔。
“娘?”
见牧倾雪不为所动，天侑忙走到牧倾雪身旁拽了拽她的袖子，“娘!”
此时的牧倾雪，大脑早已一片空白，字条上的字，像一记记重拳，狠狠砸向她的心房。
听着天侑急声呼唤，才木然的低头看向她。
牧倾雪半蹲下身子，强忍着心头剧痛，“这是……你多大的时候……许的愿?”
“五岁的时候……”
“娘，你没事吧?”天侑一脸担心的看着牧倾雪。
“五……五岁……”
“九年……”
“你九年……不吃荤……就是……为了这个?”牧倾雪拿着字条的手颤抖不已。
天侑不敢去看牧倾雪的眼睛，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你……”
“你是不是傻!”牧倾雪一声暴喝，直接将天侑压在自己腿上，抬手狠狠的两巴掌便抽了下去。
天侑兀自强忍着没吭声，她知道这是牧倾雪得知真相后的正常反应。
两下过后，牧倾雪高抬的手再也落不下去了，将天侑扶起，抱在怀里。
“牧天侑!你傻不傻!”满是责怪的语气，然而却在下一秒，崩溃了……
“你……傻不傻……”语气中竟是带上了一丝哭腔。
“娘不值得……不值得你这么做……”
天侑紧搂着牧倾雪的脖子，微微一笑。
“你……你……你这个……傻孩子……”牧倾雪怀抱着天侑，任由眼泪连成一条线……
攥着字条的手狠狠的发着力，似乎是想将那上面的文字，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天侑愿立重誓，今生不沾荤腥、不遭杀戮，祈求上苍保佑，母亲倾雪，平安长寿。
☆、第八十九章 守护
回到家之后，牧倾雪的神情一直有些恍惚，文曲担心，想去叫太医看看，可安凉拦着她，说没事，正常，让文曲大为不解。
当天夜里，牧倾雪辗转反侧睡不着，想了想，起身穿衣，直奔宫中。
宫里，国主正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叶鸢从旁伺候着。
“主子……”
国主头也没抬，“怎么?”
“倾雪来了。”叶鸢也是一愣，直盯着突然闯进殿内的牧倾雪。
国主闻言一抬头。
“雪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扔下手中的奏折走向牧倾雪。
摸了摸牧倾雪微凉的身子，国主一皱眉，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
牧倾雪低着头，抿了抿嘴，却是突然扑到国主怀里。
国主一愣，忙搂着她轻拍后背，“雪儿，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别吓娘啊!”
牧倾雪并未理会，兀自哭了好半晌，终于是发泄够了。
从国主怀中出来，牧倾雪擦了擦眼泪，对着国主，屈身一跪。
“雪儿，你这是何意?”国主吓了一跳，伸手想将她扶起，牧倾雪却是不从。
“娘，女儿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不必如此。”
“女儿想……辞去大将军一职……”说罢，牧倾雪低下了头。
国主闻言也是一愣，半晌，轻笑一声，将牧倾雪扶起。
“能不能告诉娘，为什么?”
牧倾雪当即眼眶又红了，从怀中掏出那张快被自己揉烂了的纸条，递给国主。
国主看完，心头也是猛地一震，连连叹了数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雪儿啊，其实你这次回来，娘便没想过让你再走了。”牧倾雪闻言，忙抬头看着国主。
“且不说这些年，娘对你有多思念。就说天侑这孩子，这些年，过的太累了……”国主又是一声长叹。
“女儿亏欠她的……太多……太多……”
“女儿要用余生，去弥补她!”牧倾雪的眼神异常坚定。
国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娘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谢谢娘……”
……
当晚，回到将军府，牧倾雪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翻找出自己的铠甲，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这身铠甲，是娘亲当年亲手缝制的，衣角处还绣上了‘倾雪’二字。
遥想自己这一生，三岁被母亲收养，而后长年在军营中厮混，九岁第一次正式随母亲上战场，之后随着母亲南征北伐，立过功，也惹过祸……
十七岁能独当一面，便被母亲派出去抚平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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