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导她的时候,她刚四岁,那个时候,她被国主宠的不像样。”安凉略微回忆一下,缓缓开口。
“那个时候,她的脾气大的不得了,稍微一个不如意,便跟你一样,像个炸了毛的狮子。”
牧倾雪闻言瞥了安凉一眼,满心的不满!你才是炸了毛的狮子!
安凉装作没看到,继续开口。
“本来一开始,她也确实让我头疼了一阵子。可直到有一阶段,我发现她经常会跑去城墙上眺望,每次回来都是一脸失望,在路上看到其他人家的孩子由父母陪着,回到家便会发一通脾气。”
“那时候我才觉得,这孩子的臭脾气,并不是国主惯出来的,这似乎是源于她心中的一份自卑,她想把自己伪装的强大起来……”
“她拒绝别人的好心和善意,她会把那些,当做是对她的怜悯……”
说到这,安凉摇了摇头,暗道这孩子心思太重。
“那她……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牧倾雪听安凉这么说,心中又是一分自责。
“打的。”安凉低头摆弄了一下袖子,十分平淡的回答。
“你!”牧倾雪抬手指着安凉,心道这人是有多狠心?四岁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从我第一天来教导她的时候,我便跟她说了,你想学的东西,我自当倾力教授,你不想学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强迫,但惟独有一点,孝道不可泯。”
“她一开始自是不服气,处处与我作对,打了几次,才渐渐有所收敛。”
“这之后,我教她背孝经,教她学武艺,给她讲道理,她渐渐的也能听懂一些,接触的时间久了,对我便也信服了,也愿意向我吐露心事。”
“不过这孩子跟着我,可没享过什么福。从四岁开始,便没人服侍着了。本来我也没想着让她一切靠自己,可这孩子不知从哪听说的,说你不会洗衣做饭,于是便吵着让我教她……”
说到这,安凉眉眼带笑,看向牧倾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玩味,后者老脸一红,差点没一巴掌拍桌子上……
“这之后,她便一直自己洗衣服,我不在的时候,她会自己煮粥喝……”
牧倾雪闻言一愣,恍然想到之前天侑要帮自己洗衣服的时候,自己曾问她是否会洗衣,天侑直言不会,敢情,这家伙就是为了故意挖苦自己一下啊!
“那她为什么会怕黑呢?”牧倾雪回想到天侑之前怕黑的样子,不解的询问。
“这事说来也怪我……”安凉叹了口气,当即将那时候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那之后,我便每晚睡前,将各个房间都点上一盏烛台,就是怕天侑再吓到,再回想起那次经历。”
“原来是这样……”牧倾雪点点头,看着安凉自责的模样,也没办法说些什么了。
“那她从小就只吃白粥吗?她为什么不吃肉?”牧倾雪沉思半晌,想到这个让自己大为不解的问题。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安凉摇了摇头,竟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牧倾雪一愣!说好的知无不言呢!?
难不成要自己问她?她要肯说,才真是奇了怪了!
“那这些年……她……可有恨过我?”牧倾雪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安凉一声轻笑,“别的问题,我不敢说,但这个问题,我能肯定的告诉你,没有。即便是重伤在身,她心中却还记挂着你是否安好,她又如何会恨你?”
牧倾雪抿抿嘴,点了点头,说实话,心中很不是滋味,若说天侑有恨过她,也许,她心中还会好受些吧……
“天侑这些年接受的训练,全都是按照军营中的标准来的。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牧倾雪不解,按理说,天侑又不上战场打仗,何必如此强硬的要求自己?
“这个问题,紫依问过她……”
“她说,‘娘亲每天都在经历这些训练,我又怎么能懈怠?等娘亲回来,看到我变强大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牧倾雪闻言心中一酸,原来这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现在,她终于想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还记得看到天侑在练箭场上不屈不挠的样子,那时候牧倾雪曾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她问,是谁给了天侑这么大的动力,即便是面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也不曾退让一步!
现在,她知道了,其实她早该想到了……
那日天侑对着她粲然一笑的时候,她便该想到了……
“安凉,谢谢你,这些年对天侑的悉心教导。”良久,牧倾雪起身对着安凉,抱了个拳。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会成为朋友。”牧倾雪一脸正色,直视着安凉。
后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长叹口气,“去看看孩子吧。”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直接下了逐客令。
牧倾雪点点头,当即转身出门。
天侑的卧房里,天侑刚背完孝经,回到房间才趴下,洛紫依和洛雪母女便匆匆赶来。
“天侑,安师傅又打你了?”洛雪跑到床边,一脸关切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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