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撑在座椅上,腰部猛一用力,就想从暮雨珺的怀抱里坐起来,但腰间那只手在我要坐起来的同时把我往下一压,我又倒回了暮雨珺的怀里。
“别动,你身上的伤不能乱动。”头顶清冷的声音夹着显而易见的关怀。
只是此刻,原先让我无比温暖的声音,已经无法再让我的心里涌上一丝暖意,我敛下眸子,浓密而细长的睫毛在我的眼睑处留下一片剪影,心底泛上凄瑟的情绪,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抹冷意,“暮雨珺,我什么都知道了。”
眼眶有些涩,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环在我腰间的手一紧,头顶的声音骤然有些沉闷,“那你要杀了我么?”
听见这句话,我眼眶的酸涩感愈重,恍惚间,脸上凉凉的,好像有很多液体在上面,我偏过头避开暮雨珺想要来为我擦泪的手。
我沉默了很久,我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最后我道:“曾经,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要活着,就必须收起你所有不该有的感情,你知道,我父母被杀了,我一直想让凶手获得比死亡更大的痛苦,只是……我却没想到,我在这世上唯一放开心扉接纳的你,却是凶手的女儿,”我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冷冷盯向她,“你知不知道,你的体内流着慕家人的血液,我承认自己不可能杀了你,但我更不可能再接受你!”
暮雨珺脸色一变,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直接吻了上来,我被她蛮横的动作一吓,反应过来后拼了命想推开她。但暮雨珺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一只手捉住我的双手放在头顶,另一只手从我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
我能感受到她在我肌肤上的手在抖,嘴巴微张间,她的舌头探进来胡乱搅动着我口腔里的津液。我看见她的眼睛----赤红的,无数氤氲的液体模糊了她和我。
原来这样坚强的一个人也会哭么……怔神间,暮雨珺已经抓住了我的浑圆,她的动作很温柔,只是极有技巧地揉捏着,脖子上被她灼热的呼吸碰触着,她衔住我脖子上的一块细肉,轻轻的吮吸,撕咬。
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空洞地望着车顶,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散去了所有力气,把头死死埋在我的颈间,两只手紧紧抱住我,哽咽道:“肖,我的世界只有你了……”
她叹了口气,从我的身上离开,站到越野车前后座间并不宽敞的空间上,单膝跪地。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嘴里吼道:“你干什么,快点站起来。”我想去扶她却被她眼里的绝决而柔静的神光慑住了。
暮雨珺专注的看着我,仿佛她在这个世上只能看见我一般,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声音也是极柔和的,她一字一句道:“肖,我知你有血海深仇,我亦知我的家族是凶手之一…我自小就被作为造神实验的实验品而苟延残喘着,我是三个幸存者之一,其他两个幸存者是南山和f,你应该听顾渡尘说过了,造神实验所造出的人,每一个都是黑洞的容器,但是经过技术的发展,我们每个容器所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南山是一个月,我是一年,按照这样的形势,迟早有一天,每一个人类都能成为不老不死的神……”她的笑容突然诡谲起来,眼角拉开凛冽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势有些飘渺,但依旧柔着声音道:“肖阿…慕家……上上下下2450人,我已经全部屠尽了,现在,最后一个慕家人跪在你的面前,我从来都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要的,只是在你身边而已…”
暮雨珺粲然一笑,眼睛里多出一道灼人的华光,她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大量粘稠的,鲜艳的血液滚涌出来。
“你不喜我身上有慕家人的血,我便把这些血全部放尽。”
“你恨慕家人,我便把慕家人全杀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为你去全部拿来。”
“只要…你别让我离开…”
我呆滞在原地,望着暮雨珺逐渐摇摆起来的身子,手下意识伸在半空中想去碰她,却没想到我与她的距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远,我把整个手臂伸直了,还是没能碰见她的一片衣角,我收回手艰涩道:“你别放血了,别放了!雨珺,你怎么还是不懂,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啊,与其彼此伤害…”
暮雨珺泫然地凝望着我,抢过接下去的话,认真道:“即使彼此伤害,我也心甘情愿,肖,我没有下辈子,我只想每一天都呆在你身边。”
我忍不住抽噎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淌出来,胸口闷地厉害,理智接近于崩溃,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只是抓住暮雨珺是我仇人这一块浮木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垂死挣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或许下一秒,就要被更大的浪花拍入海底吧。
我哭地眼前一片朦胧,嘴已经先于内心,说道:“好,你在我身边,你了解我所以更知道该怎么逼我才能让我同意,你别继续放血了,我不让你走,可以么?”
如果暮雨珺真的要死的话,我想她的死必须是要和我无关的。
暮雨珺拿出医药箱给自己止了血,她沉默地重新坐回我身边,静静看着我,把我搂进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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