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变故又生,那栖霞阁主只待她一击而下,应力而接,殷画楼立时意识到自己中计,疾疾回身退后,栖霞阁主已是挥袖散出一阵黑雾,看似轻飘,却如蛇口芯子袭人一般,直直蹿上殷画楼面门,口鼻闻到一阵异香,她立时闪身连退数丈,袁世贞亦被那栖霞阁主一掌扫落,吐血不止,那魔魅无形之体,只待看准机会好袭入殷画楼心神。
栖霞阁主得意大笑道:“此香唤作一梦仙,本是我阁中珍品,你闻得此香,不出半刻,筋苏骨软,飘飘yù仙,似在梦中,待与本主chūn风一度,一梦醒来,却是本主功力修为一日千里之时,再也奈何不得我了!”
殷画楼心中大惊,只是脸上不敢露出声色,她下意识便觉那栖霞阁主不是在夸大其词,嗅觉中似乎还残留着那阵异香,随着气血奔走,便敏锐感觉到腹中似有不寻常的热流散发而出,顺着四肢百骸便止也止不住流窜而去,似是带着麻醉作用,一时连腰测伤口肺腑的绞痛也被稍稍掩盖了下去!
她暗道糟糕!腾空剑身半出,毫不犹豫擦着左臂割裂一道伤口,一道凌冽的剑气令她略略缓解了那股热流带来的昏沉,只是片刻后那热流似乎又盖过了疼痛,那栖霞阁主见状道:“本主劝你不要再徒劳了,除非你身受凌迟,否则这般一剑一剑划上去,不过是饮鸩止渴,今日便从了本主吧!”
话音未落飞身而上,殷画楼反应明显比平日要慢,那栖霞阁主出手下作,殷画楼待他一臂袭来,挥剑斩去,却是失了准头,她几乎灵力爆体,昏然间已被他爪锋拂过衣襟撕裂,肩颈留下了四道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袁世贞自他背后打出一道剑气,灵力贯注双臂,将番天定魂砂抛向栖霞阁主,灵光大盛之下,定魂砂发出一阵爆裂巨响,锋利的先天罡气将魔气割裂开来,魔魅顿时发出一阵鬼哭láng嚎的惨叫声,那栖霞阁主亦被那罡气压迫得肝胆yù碎,两人连滚带爬翻出栖霞阁,才堪堪捡回xing命,待那气息散去,定魂砂已是一团废物,殷画楼袁世贞两人已不见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从定魂砂带来的惊惧中醒过神来,魔魅恨极道:“今日决计不能让他二人逃脱!定要那两人死在你手下!那女修是紫胤徒弟,若被他知道你有此谋算,你必xing命难保!”
栖霞阁主冷道:“到嘴的肥ròu岂有飞了的道理!一个无能,一个重伤,又中了一梦仙,跑不远!”言罢负着魔魅越过寒潭沿路狂追而去。
御剑疾行了数百里,殷画楼已是支持不住,直直跌落下去,袁世贞大惊之下忙扶了她起来,只见她已是咬破嘴唇,身上亦是血迹斑驳,几处伤口仍流血不止,更糟糕的是那一梦仙药xing未解,全靠她过于常人的毅力和理智苦苦支撑,急促的呼吸,凄艳的面容,一身素衣映衬着殷红血迹,肩颈伤处红红白白,此qíng此qíng竟是令他看得心跳如擂鼓,心神大动,一时动弹不得,天上一群飞鸟经过,突如其来的一群鸟叫声将他神思拉回,他挥手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才轻推殷画楼道:“殷师姐?殷师姐?你怎么样?”
“锵!”的一声,腾空已应声而出,直抵他胸口!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滚!开!”
她只觉得腹中热流已变作烈火,越烧越旺,岌岌可危的理智随时便要被破栏而出的yù望冲断,持剑的手亦是颤抖不已,只是唯恐袁世贞心魔难解,极力防备!
袁世贞急急道:“千错万错师姐只管发落,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师姐你再撑一撑,咱们需得尽快离开啊!”
殷画楼原本极想一剑将他斩杀在此,只是他虽做出此事,却又临头反悔,且终究不是天墉子弟,自己不能擅专要他xing命,此时自己处境又岌岌可危,持剑的手亦是难以支撑,良久袁世贞只听她抖着手低声说了句什么,一时没听清,小心倾耳过去,听她断断续续道:“发…发簪…拿来…”
袁世贞不知何意,忙自头上取下青玉簪递与她,殷画楼接过发簪,吸了几口气,丹田灵气溃散,根本凝不起力气,袁世贞急道:“殷师姐你要做什么?”
殷画楼稳住声音道:“中…中府xué…”袁世贞急忙点头道:“中府xué,我知道!”
殷画楼抬手将发簪递与他,越喘越急道:“中府之外…三指处…扎下去!”
袁世贞大惊道:“不,不行!”他立时猜到她是要用发簪扎入身体以此来止药xing,但是看着那削尖的簪头,他手掌已出了几层汗。
殷画楼不理他,兀自摸索着地上一截断树枝,道:“动…手!”言罢将断木咬在牙间。
袁世贞见她一脸决然,想到她方才在栖霞阁道死也不会令自己落入那魔物之手,一路竟是支撑到现在,想出这等自残的法子,此时不能再拖,终是咬牙举起发簪,看准位置,狠下心将发簪扎了进去!
殷画楼闷哼一声,爆裂的疼痛自肩头炸开,轰然入脑!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想起前生接受抗俘训练时,那个在他们痛感神经上下针的变态教官,也正是那时抗俘训练之后,她才知道这些能活生生使人疼痛致死的xué位,只是往日从未想过有一天用上了却不是因为被俘受刑。
袁世贞见她整个人瞬间剧烈抽搐起来,表qíng扭曲,双目血红,握着腾空的手青筋bào起,仿佛要将剑捏碎一般,须臾间豆大的汗珠便啪啦啪啦落下来!
他双手发抖不止,他从未见一个人会痛成这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用那发簪杀死她了。
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不过几息之间,她终于从那剧痛中找回了几丝理智,疼痛与药xing相互激dàng,她已汗出如浆,视线出现重影,脑中嗡嗡作响,止不住的恶心往外翻涌。
饶是这样,相比之前那药xing的猛烈,已是大有解脱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吐出那断木,道:“我…今日且…留你xing命!你既不想…我死…去天墉…我便算你…将功折过……”
袁世贞哪里敢丢下她一个人,自然不肯,殷画楼bào怒道:“蠢材…他们追来…都死…先走…我再持续前行…有…九霄玲珑佩…可坚持…快滚!”
几句话已将她力气耗尽,袁世贞无论怎么不愿意,但是理智上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定魂砂只能阻挡一时,此时只怕那魔物已经在来的路上,照她说的办法,他极速御剑赶往昆仑山,倘若足够快,也许能够坚持到紫胤真人赶来。可是万一紫胤真人晚来一步…
袁世贞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觉得像现在此刻这般心痛如绞,心如死灰,当年他一见成痴,终至一念成魔,铸成大错,她今日所受一切痛苦,皆是因他一个愚蠢至极的妄想,倘若她命陨此劫,不待紫胤真人动手,他绝不会独活世上。
抬手抹去眼泪,袁世贞沉声道:“我这就赶去昆仑山,殷师姐你保重自己,随后行来,定要坚持多行一段距离!”
殷画楼大口大口喘息着连连点头,袁世贞不再耽搁,御剑而起,倾注了全身力气,化剑而去。
已是三月,古道两边树木返翠,野花绽开,无人经过,只有林间风声沙沙作响,殷画楼伏身路边,若不是重伤至此,此时真可悠闲赏玩一番自然风景。
只是她此时唯一的感觉就只有疼痛,剧烈的疼痛!她已经出现了幻觉,明明是空旷的野外,她却觉得自己一阵阵窒息yù死,用力吸着气,她摸索出九霄玲珑佩,那栖霞阁主重创她肺腑,震散了灵力,试了几次才勉qiáng生成咒诀,玲珑佩紫光迸发出耀眼光芒,将她整个人裹在其中,镇心呼啸而起,带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往前逃去。
袁世贞一路御剑狂奔,他心中痛悔,已将身体灵力承受程度抛在脑后,不敢有丝毫停歇,待他赶到天墉城时几乎灵力耗竭,跌落在山门之内,引来守卫持剑上前,顾不得任何礼数,他立时大喊:“快带我见紫胤真人!殷师姐危在旦夕!”
来人为首的正是灵璧,见他形容láng狈,身上有伤,面色惶急,当下不敢耽搁,携了他便飞速赶往临天阁,一路喧哗惊动了正在书房同紫胤真人说话的陵越,不待他喝问,袁世贞便跪下大哭道:“求真人速去救殷师姐!冠云峰栖霞阁主同魔魅决意取她仙骨,再晚只怕来不及了!弟子赶来时她已身受重伤,就在凉州城外古道上!”
紫胤真人闻言大惊!眉峰一冷,忙捏诀感应着镇心的所在,蹙眉对陵越道:“你自留下他问话,为师即刻前去,镇心神识微弱,只怕凶多吉少!”
陵越应诺,紫胤真人已化作剑光转瞬消失,袁世贞一口气卸下来,终于力竭倒地,在陵越凝重的审视下,他脸上似哭还笑凄凉不已,眼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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