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受到了限制,战斗的意识和经验总是不会丢失的,赫卡特转过身停下,不再试图装出有余力的样子,在喘着粗气的同时将新月刃挥向了黑袍法师。
这个法师在学习魔法之前,应该也是个毫无战斗经验的普通人,他想要避开赫卡特的刀刃,身体的动作却跟不上大脑的反应,原本应该落在脖子上的刀刃还是以同样的力道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法师捂住左臂上汨汨流血的伤口,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冰块从赫卡特脚下的地面开始蔓延,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这个魔法是法师从赫卡特转身的瞬间开始凝聚的,没能来得及阻止赫卡特的攻击,但还是让战斗的局势彻底逆转了。
法师吃痛地吸着气,犹疑地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飞快地用右手接连凝聚出了两个火球。他在静止状态下凝聚出的火球,普通人毕竟还是难以躲开,加布里被击中了胸口,鲁伯特被击中了右腿,加布里当场就昏迷了过去,而鲁伯特也因为剧痛而被迫放下瞄准的弓箭,跌坐在地上。
黑袍法师长舒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又向后退了几步,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在手中凝聚一个足够大的火球。
赫卡特正在用最快的速度破开缠住身体的冰块,但是有信仰之力注入的坚冰比普通的冰块要结实太多,当她好不容易从里面挣脱出来,巨大的火球已经近在眼前了。
就在赫卡特手足无措的刹那,一面盾牌挡住了她面前,火球撞在金属上发出的声响停息之后,她从盾牌后探出视线,刚好看见一柄手斧打着转,砍在了黑袍法师的胸前。
在魔法师倒下之前,他从他的黑袍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赫卡特是在水晶球落地之前察觉到事情不对的,她立刻从盾牌后跑出去,伸手去接,但水晶球仍旧在她手上碎裂了,球中涌出的黑色烟雾凝聚出来,成了一个黑袍法师的形状,然后这团黑雾升腾到空中,缓慢地飞向下一个城镇。
不懂魔法的人也能想象到那是黑袍法师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去通知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鲁伯特抽出他箭袋里的最后一支箭搭在了弓上,瞄准了空中的黑雾。
黑雾的移动速度很慢,就像是一个人在空中行走,腿上受伤也没有影响鲁伯特瞄准的水平,但箭支穿透了黑雾: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如同只有神明能杀死神明,恐怕只有同类的术法——比如神术能毁掉它,在场的人当中却没有一个会使用神术。
赫卡特、鲁伯特、加布里……还有正从黑袍法师的尸体上,拔出斧子的加西亚。
“你不是塔利斯人。”
赫卡特只见过北地人在战斗中这样掷出斧头,让斧刃准确地击中敌人,如果塔利斯人这么做,那后果大概是斧子只是砸在敌人身上吧。
但问题在于,除去这一点之外,加西亚身上没有半点的北地人特征,任何一个看见他的人至多只需要犹豫他是威尔顿人还是塔利斯人。
面对赫卡特近乎无理取闹的质疑,加西亚什么都没说,只是俯身从地上背起了昏迷中的加布里。鲁伯特勉强还可以站立起来,但也没了行走的力气,赫卡特赶紧走上前扶住他,跟上加西亚的脚步。
“快点,不然说不定还会有追兵赶上来的。而且我们还要快点往雪泽镇驻军,不然等纳格兰的军队抵达,那里的人民就完蛋了。”加西亚加快了步伐,身上背着一个比他还要高的成年人似乎也没让他感觉到吃力,“到林子里就安全了,追兵不会知道我们在往哪个方向逃跑。”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你们一直没回来,觉得担心,所以就想跟上来看看。”
“这说不通……”
“先闭嘴吧!他们已经因为你的鲁莽而受了重伤。”加西亚猛然回过头凝视着赫卡特,“你还想他们因为你而丢掉性命吗?”
“最后一个问题。”沉默良久之后,赫卡特在进入密林之前停下了脚步,“如果当时你离我近到足够把盾牌放在我面前,黑袍法师不可能看不到,我也不可能感觉不到。”
“你想问什么?”
“赫卡特!”密林深处传来了塞勒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天马带着她在树丛中飞快地穿行,来到赫卡特他们面前,“你怎么了?”
经过了刚才的千钧一发,突如其来的放松让赫卡特再也站不稳了,她想告诉塞勒涅自己没事,却在开口之前栽倒在了塞勒涅怀里。
“赫卡特?”塞勒涅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鲁伯特,“她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只是太过疲劳了。”加西亚抢先回答道,“鲁伯特和加西亚受的伤比较重,尽快把他们送到光明圣女那儿就会没事的。我们为你夺回了雪泽镇。”
塞勒涅敷衍地朝他点点头,把赫卡特放在了天马的背上,示意鲁伯特带着昏迷的加布里也坐上去:“放心……它不是一般的马,三个人的重量对它来说绰绰有余。鲁伯特,拜托你带他们两个先回去,菲碧会为你们治疗的。”
目送天马载着三个人消失在树丛中之后,塞勒涅看向了加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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