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赛因用那些黑蛇,掠夺了宫廷之内所有人的生命力和信仰之力。毕竟他们是离他最近最方便袭击的人,也是在阻拦塞勒涅与赫卡特的进攻时最没有作用的人。侯赛因已经忘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职责,完全地把自己当成一个神明而活着了。
就是这样一个堕落的君主,依旧还有他虔诚的崇拜者,还有人愿意为他祈祷,为他提供信仰之力。
“这不奇怪。”菲碧冷静地分析着,“在与诺德王国的斗争中,纳格兰帝国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直到某一天……他们发现可以依靠别人的力量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那时候的诺德王国国王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托因比,诺德王国在他的带领之下巩固着对边境的统治,同时也在一步步地扩张领土。而光明神教正在威尔顿圣教国达到了饱和状态,光明教会急于寻求一片新的土地来播撒信仰,而最适宜的地方自然就是纳格兰帝国和诺德王国。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光明教会选择了纳格兰帝国。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托因比的难以接近和大陆上的其他人种对北地人的偏见,还有一部分则是当时的纳格兰皇帝十分积极地在争取这个机会,希望自己的国家也能得到光明神的庇佑。
托因比用蓬莱人的方法想为了诺德王国造出一个神明,纳格兰帝国则选择了接受光明神教的庇佑,这两个从诞生起就是死敌的国家在走完了漫长的七百年之后,竟然走向了完全相同的道路。
赫卡特与侯赛因。
他们身上各自肩负着诺德与纳格兰的荣耀,将要在此分出胜负。
“看来侯赛因是准备积攒全部的力量,拼死一搏了。”虽然皇宫内空无一人,但赫卡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始终握着新月刃的刀柄,“可是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小心!”蓬莱人的敏锐感官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顾一诺推了菲碧一把,让她避开了那个忽然扑来的黑影,“是……狗?”
依稀还能看出来,它曾经是一只普通的纳格兰皇家猎犬,这些猎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不会轻易在没得到主人命令的情况下发起任何攻击,但是现在却浑身包裹着黑色的烟雾,疯狂地扑向它能看得见的每个活物。
猎犬的速度本来就比人类要快,在得到了黑雾之后就更加难以捕捉,加上它的行动没有任何逻辑,就连赫卡特也握着刀停顿了一下,寻找进攻的时机。
在她刚要了结这条猎犬的瞬间,塞勒涅冲了上去。
塞勒涅的动作稍微慢了一步,猎犬险些就要咬住她的脖子,好在她及时地将剑刃向上一挑,刺中了跃起在半空中,无法躲避的猎犬。
她心有余悸地从猎犬的尸体中拔出长剑,然后被赫卡特一把抓住了手腕。
“塞勒涅,你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就行了。以你的实力是不可能扭转战局的,与其白白地牺牲,还不如好好活着。”赫卡特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感觉到了她些微的挣扎之后也没有松开,“我不想让你为了我牺牲,也不需要你为了我牺牲。”
“好,我知道了,不会让你担心的。”塞勒涅收回了长剑,“在见到侯赛因之前,能由我们几个来处理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
赫卡特点了点头,回过身看着眼前的路。
“跟我来吧,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
人不可能轻易地忘记自己生活过十五年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赫卡特驾轻就熟地带她们转过一个个拐角,走下几道阶梯,来到了一条正弥漫着侯赛因的信仰之力的走廊前。
“就是这里……了……”赫卡特忽然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她好像回到了过往的噩梦中,在一片漆黑里被迫对上侯赛因的绿眼睛。
“赫卡特?赫卡特!”塞勒涅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信仰之力顺着手臂输送了过去,“之前受伤了吗?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
“她魇住了。”光明神走上来碰了一下赫卡特的额头,“用人类的方式来说,就是吓坏了。”
“什么?”塞勒涅低下头担忧地看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赫卡特,“难道说她这几天一直都处于这种压抑的状态吗?”
“她本身应该是没有这么脆弱的,但是因为以前的生活给她留下的阴影,只要站在约达城里,侯赛因就很容易用魔法来干扰她。”光明神在黑暗的走廊里用信仰之力凝聚出一个光源,“加上……她的确害怕自己会输。”
“那现在……”塞勒涅用力地咬着下唇,“我大概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了。”
夜色。断崖。湍急的河川。
这里是赫卡特的精神世界——如今也是她的神国了。
神国完全被赫卡特造成了一个缩小版的诺德王国覆霜城,塞勒涅所站的地方还保留着精神世界的原貌,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她迈出几步之后就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北地风景。
不过……似乎和她之前见到的赫卡特的神国有着微妙的差别。
对于赫卡特的神国,塞勒涅从来没有做细致的了解,所以她此刻并不知道,是赫卡特的覆霜城确实和真正的覆霜城有很大区别,还是说她现在重现的十多年前的覆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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