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认为,晋军之所以如此厉害,不只是许纯玥的功夫了得,更是她的军师智慧超群,总想些他们无法预料的更是无法抵抗的办法,叫他们败得一塌糊涂。这军师他们知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就打起她的主意来。
魏国的刺客身负全国的希望,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混入晋军,成为许纯瑗帐外的侍卫,又是费尽心思将一队侍卫全部毒死,拿着匕首便要进帐去。
李容绣身为公主,在宫里常常要防着各路人的算计与暗杀,自是比许纯瑗警觉。外头侍卫倒地时,她便醒了过来,立刻反应过来,该是魏国派人来刺杀军师了。她没有叫醒许纯瑗,只悄悄起身将大氅披上,掩住肚子往帐门走去,那刺客正进来,见一女子往一旁跑去,掀起帐帘便喊:“快来保护公主!有刺客!”
那刺客本也只知军师是个女子,如今帐内一片漆黑又看不清,只当这人便是军师,向她冲去。听到外头脚步声起,知晓已将侍卫引来,哪里来得及去想军师或许还在里头。
许纯瑗也被吵醒,隔着屏风看见一人那匕首去刺李容绣,李容绣哪里抵抗得住,边躲便往帐外跑,又随手拿过身边的东西去抵挡,几个呼吸间便被刺伤几刀,许纯瑗赶紧往那边跑去,只听李容绣对那人道:“你怎敢伤本军师,待会儿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已有侍卫冲进了营帐,那刺客见外头里头都有人跑来,也不逃跑,只狠下心咬牙往李容绣身上又刺了几道,许纯瑗将李容绣拦在身后,也被刺伤,只是轻伤。
那刺客也来不及再行凶,侍卫已经将他束住,也只能祈求那军师不治身亡。
那刺客被就地斩杀,李容绣立马晕了过去,许纯瑗将人扶住,声嘶力竭喊道:“快将太医叫来!”
太医替李容绣处理完伤势,才转身替许纯瑗来处理,一边处理一边道:“公主身上伤口处理好了,只是伤口众多,并发炎症,又动了胎气,恐就此昏死过去,有几味草药此地没有,需回银林将那些药草取来。”
许纯瑗一听,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连忙出门去找骆原含,起球骆原含能快马跑去银林一趟,将太医说的几味草药取来。幸好银林不远,快马加鞭,一日可来回。
李容绣到快凌晨才醒来,许纯瑗看她面无血色,忍不住责备:“你听见动静怎能不将我叫醒,独自去面对刺客?你前阵子才说要改这毛病,你这哪里是要改的样子。”
“那刺客定是冲着你来的,若是叫你出去,你哪里还会有命。”李容绣十分虚弱,断断续续才将话说完。
许纯瑗瞬时泪流满面:“那你出去就不危险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太自私了,我无法承受没有你的日子,便把这种痛苦留给你。”李容绣伸手去擦许纯瑗的泪,却是抬不动手,许纯瑗见了,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没事,原含去取药了,太医说草药齐了,你定是无碍的。”
李容绣没有说话,只抬眼去看帐外,又看不见外头的天色,只好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许纯瑗扭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快天亮了。”
“我想去看日出,你陪我去好吗?”李容绣语气虚弱,许纯瑗用心听才将话听清,哪里肯叫她出去吹风,便道:“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看。现在外头风大,你吹不得风。”
李容绣动了动手指,摸了摸许纯瑗的眼角:“如今我也不知原含能不能及时将药送来,我不想到死都没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许纯瑗听她如此说,自是悲伤不已,又只好顺着她,扶她起来,替她裹了狐貂与大氅,蹲下身子将人背起,走到一个小山坡上,两人依偎坐着,等着日出出来。
“小时候你送过几本小人书给我,文笔粗糙却有一段写得极好,便是里头两人一起看日出,便想着你我日日在一处,却从没有一起看过日出日落。后来情窦初开又翻起那本书,与你一起看日出的念头更甚,只是后来想着来日方长,便也没有如何。却不想,拖到了现在,再不看就要来不及了。”
许纯瑗抱着她,抹去眼泪:“等原含将药送到,你就没事了。我们日后再来看过。”李容绣点了点头,依旧靠在许纯瑗的身上,看着太阳从山的那头跳出,天色大亮。
许纯瑗便提议要走:“日出也看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李容绣却摇摇头不肯走:“我们再看一会儿吧。”
许纯瑗欲开口劝她回去,李容绣又道:“原含赶不赶得及,我们算不到。我只能做最差的打算,我想在最后的时刻都和你在一起,与你一起多做一些事,让你多记我一些时日。”
不等许纯瑗说话,她又转头道:“若我真的死了,你不能娶别人。我一直护着肚子,孩子应该没有伤,在我死后,你们把我肚子打开,看看孩子是否能养活。若是孩子也跟我去了,你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你要一直想着我念着我,这样我才好入梦来找你。”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你不要说这些吓人的话,会吓到孩子的。”许纯瑗听不下去李容绣所说的话,将话打断,她亦不想李容绣将后事都交代完便没了生念,“你不需想这么多,你若是死了,等魏国战事结束,我便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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