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掌门下令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于是犹豫了片刻,默不作声。
看这情景,桑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个人恐怕是以保护她的名义派来监视她的。
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悲凉,夙命不信她,越歆瑶也不信她,她唇边的笑有一抹自嘲。
“我已经这样了,还能跑去哪”
屋内衣物散落了一地,大多都被撕的粉碎,而榻上的人神色憔悴,中衣未遮严实的领口里隐隐露出暧昧的痕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更是有一圈淤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桑姑娘请便,我等就守在门外,若是有事喊一声则可”
辞别顾城后,桑榆就上了马车,转身的时候看见夙命挟了婳袆也从星宿海里出来,两个人十指相扣,神色亲昵,不时相视一笑,寂静之中流淌的是淡淡的温情。
桑榆弯了一下唇角,虽然在笑但是没有一丝笑意到达过眼底,夙命看见了她,犹豫了一下,正欲抬脚往过来走。
桑榆已先她一步进了马车,将头靠在车厢上,在人前强撑起来的笑意,终于可以卸下来,化作了满身疲惫。
不仅是身体上的困乏,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一片,与夙命的事本来就够让她心累了,本来以为在越歆瑶身边能获得短暂的安宁,可是昨晚的事发生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能回到最初的单纯么。
显然是不可能了,所幸她回了扬州,暂时不用面对她。
只是为什么心底会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桑榆微阖了眸子,靠着车厢壁昏昏欲睡起来。
“见过掌门”刚一进门,就有青衣蓝衫的弟子,乌泱泱跪了一地。
越歆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在主位上坐下,“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前几日青城派人来求医,病重的是他们掌门座下大弟子,我与门中几名优秀弟子去看了一下,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于是就劝他们早日准备后事,青城派掌门一再相求,弟子才为他施了一针,留下了几副药,谁知第二日人就不行了,青城派非将罪责怪在我等身上,还扬言放出风声要将我等万花谷弟子屠杀殆尽,为武林除害”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泛泪花,“徐州分舵的弟子已经全部遇害,求掌门做主”
众人纷纷也跪在了地上,呐喊声震天,“求掌门做主!”
越歆瑶揉了揉眉头,连日来昼夜不分的赶路显然也有些倦,但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药方拿来我看看”
刚才说话的那名弟子从怀里掏出药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掌门请看”
越歆瑶认得这个人,是分堂的一个堂主,年过不惑,医术精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待到仔细看了一遍药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青城派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恐怕早就对武林中十大门派的排名觊觎在心,此次突然发难,想必是想趁着她不在,一举击溃万花谷,也不想想堂堂百年基业根深蒂固的万花谷哪有那么容易被击溃。
“传令下去,见着青城派弟子无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另外发布召集令,命所有分舵中的优秀弟子集合来扬州,择日直捣黄龙,本座要让青城派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是,掌门英明!”
待到众人都退后,越歆瑶倚在靠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人的影子。
白衣乌发,翻云覆雨,一夜缠绵,她还来不及跟她说一句话就只能先行出发,她那样对她,那个女子会哭吧,恐怕也会埋怨她。
心里有一丝细微的疼。
“语桐”
“弟子在”
“你师娘回万花谷了么?”
“昨日收到飞鸽传书,说是已经回去了”
越歆瑶揉了一下眉心,从榻上起身,“那就好,你去备马吧,我回去看看她”
沐语桐猛地抬起头,“师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为师知道,照做吧”淡淡的语气却有一丝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语桐说的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先放放也不迟”
万花谷的规矩向来极严,不经允许不可随意进出大殿,来人却不禀不报,径直走了进来,越歆瑶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不悦,甚至还略带了些恭敬。
“师叔”
来人是个年过半百却精神抖擞的中年人,穿着象征身份的玄色衣襟,下摆上的花纹与越歆瑶的同出一辙。
“歆瑶,这些年来师叔知道你心里苦,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若是因小失大,耽误了门中大事,师叔可就容不得她”
万花谷的所在向来在江湖上都是一个隐秘,就连门中弟子也知之甚少,她居然随随便便就带了人进去,还一住就是数月,他这个做师叔的少不得得敲打两句。
对于自己师姐的师傅,越歆瑶是怀了万分尊敬的,低垂了眉目还是道:“师叔放心,语桐已经能独当一面,还需多加历练,想必假以时日一定能比我这个师傅更加出色,我此去不过交代些事务,不会多待片刻”
言语之中,隐约有了一丝退位让贤的意思,苍何浑身一震,那人已经大踏步迈出了大殿,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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