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夙命低下头静静凝视着她,臻首峨眉,鼻梁高挑精致,樱唇因为受伤失了血色,看起来苍白孱弱,让人心生怜惜。
她胆小怯懦,遇事战战兢兢,别说武功身体都弱于常人,明明是和师傅是两种不同的人,为何也会让她觉得安心。
夙命皱眉,决定不再细想,她站起来想叫人进来为她清理伤口,桑榆低声说了些什么,她没太听清又俯下身去,那人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眼角有清泪划过。
“娘……娘……榆儿好想你……娘……我……我想回家……”
那人紧紧拽住她的指尖泛白,泪流满面,衣衫解开了一半,露出削瘦的锁骨与胸前大片光裸的肌肤,在烛火忽明忽暗中晃花了夙命的眼。
她抿紧了唇角,又坐了下来拿起浸在热水里的帕子为她清理伤口。
桑榆闷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白玉面具下的那双寒若星辰的眼眸,神色冷漠而认真,唇角抿的死紧。
“夙……夙命……”她张口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
肋间伤口又涌出鲜血,夙命皱了皱眉头,“闭嘴”
身体的痛楚一阵强过一阵,桑榆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她微微一偏头便看见夙命俯在她身前,而自己罗裳半解,顿时红透了半个脸颊。
“夙……夙命……”
夙命手底下稍微一用力,桑榆额角渗出大滴的汗珠,脸色瞬间苍白,刚出口的呼唤变成了□□。
“嘶……疼……”
“起来起来,你这样弄人不死也得让你弄残废!”
月婵端着药回来,瞬间炸毛了,柳眉倒竖,一把挥开她。
桑榆感激地看了她两眼,“多……多谢……”
话还未说完,月婵出手迅速点住了她的晕穴,桑榆缓缓阖上了眼眸。
月婵得意地拍了拍手,“你应该这样,这样她就不会再乱说话了”
“……”
倒真是个好办法。
月婵将手在清水里净了净,又拿帕子擦干,抹上香膏这才坐到桌前端起茶水牛饮。
好久没有给人包扎伤口了,还真是劳心劳神。
夙命低头擦拭着手中含光,上古名剑有三柄,一为承影二为赤霄三为含光,剑刃薄而削铁如泥,取人首级犹如吹毛断发,自从机缘巧合得之后,她一直爱若生命,今日不知怎的却有些心不在焉。
月婵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她放下茶盏又斟满。
“天快亮了,她怎么办?”
夙命回头看了她一眼,榻上的女子闭目沉睡,脸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无。
“送回去”
“好,我这就命人……”
“让人准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
月婵一怔,心底涌上苦涩,随即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马车驶到宁国侯府侧门偏僻处停下,夙命将人从马车里抱出来,足尖轻点离地而起,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手里依然稳稳地抱住她。
在黑暗中她的目力甚至比白天还要好,这是常年训练出来的结果,轻而易举地绕过巡夜的家丁,摸去了芝兰院。
进屋的时候,察觉到了别人的气息,下意识地想把含光拿在手里却发现怀里抱着个她,根本腾不出手来,低咒了一声该死。
浣花坐在桌前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极,却不敢去睡,夫人一天没回来,她又不敢出去找,还好今天没什么事,老夫人也没传召她过去说话。
恍惚之间只看见一个黑影闪进了房间,立刻一个激灵,清醒无比,莫不是宁远又来了……
“谁?!”她浑身发抖,战战兢兢。
看来是个普通人,夙命便没放在心上,径直将人平稳地放在床上,伸手解了她的昏穴,桑榆闷哼一声,依然紧皱着眉头不曾醒。
“你把夫人怎么了?!”浣花疾步走过来,看见她苍白的面色,衣衫上还有血迹顿时心急如焚。
夙命轻瞥了她一眼,眼底杀气一闪而过,说出口的话也是冰冷无情。
“看在她的面上,我不杀你”
“你!”浣花想上前一步,却被夙命散发出来的杀气震住,脚步如同生了根,那双眼睛深邃冷寂不见底,寒气丝丝侵入骨髓里,无端打了个寒噤。
夙命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消失在晨曦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以后作者君有了一个攻气十足的名字,攻亲王殿下,哇咔咔~应小天使们的要求加更一章,算是福利,各位晚安,么么哒!
第11章 情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记忆里江南那场雪下的悄无声息,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地间一片雪白,银装素裹,纷纷扬扬的雪花像在为谁送葬。
小女孩醒过来的时候,身旁被窝已没有了温度,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软糯的嗓音似撒了一把蜜糖。
“娘……娘亲……”往常这个时候娘亲都会抱她起床,今天等了半天进来的只有乳娘。
“徐姨,我娘呢?”小女孩很听话乖巧,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有的还不会自己穿衣服,她已经穿好下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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