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没事吧……”
“拖的时间太长了”蔺老解开包裹孩子的包袱皮看了看,拿起洗干净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我已为她施针,你先在这看着”
他抱起孩子转身出了门,聂非点点头,换下身上带血的衣物藏好。
不多时宁远一脸喜色的进来,看见满屋子狼藉也是楞了楞,桑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
“蔺老她还有没有救?”
聂非低眉顺眼站在一旁,握紧了袖中的袖剑。
“回侯爷……”他正准备答话,管家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宁远脸色大变,边往屋外走边吩咐道:“集合府兵,准备进宫勤王”
末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桑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若是救的活就救,救不活就让她死”
管家耳语的那几句话,别人没有听清,聂非的耳力过人,听的一清二楚。
他说,有人闯进天牢想救出南阿瞒,结果被祁王当场射杀,皇上已被挟制在景阳宫,现在祁王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
聂非转头看向桑榆,那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是睡的极不安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嗫嚅着什么。
她凑近了去听,全是一个人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夙……夙命……别走……”桑榆似是梦见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突然激动起来,眼角有清泪划过,一把抓住了聂非的手。
聂非片刻凝滞过后,缓缓回握住她。
桑榆这才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药好了”有婆子端着汤碗进来。
聂非点头,示意她先下去,然后把人扶起来,把药送到她唇边,小心翼翼地喂着。
“咳咳……”桑榆突然低咳了两声,许是嘴里的药太过苦涩,她一下子吐了出来,人也被呛醒,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低低喊了一声,“夙命……”
却无人应答,她抬眸看去,是聂非,唇边的笑意含了苦涩,“夙命呢?”
聂非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将药碗递给她,桑榆偏过头,看向蔺老,“蔺老,你告诉我她人呢?”
那个梦太过真实,她醒来后就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桑榆你先把药喝了,你体内余毒未清……”
她微微阖目,打断了蔺老的话“不告诉我她人在哪,我是不会喝药的”
“生死未卜”聂非忽然开口道。
“聂非!”蔺老低声喝住她,然而已经来不及。
桑榆剧烈地咳起来,苍白的面色泛起病态的潮红,“不可能……我要去找她……”
她推开聂非想自己下床,小腹又是一阵绞痛,桑榆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聂非急忙去扶她却发现唇角也渗出了血丝。
“蔺老,快来看看”
蔺老上前把脉,片刻后神色大变,“是鹤顶红,这不是我开的药,快把人扶上床”他端起刚才那碗汤药看了看,脸色凝重,“所幸所食剂量不大”
“来人,围住宁府,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是!”
重重禁军如潮水一般包围了宁国侯府,明火执仗,手里刀枪雪亮,锋利的武器纷纷对准了府里的府兵。
宁远从后面走出来,面沉如水,“敢问本侯犯了什么罪要围了本侯的府邸,私闯一品军侯的府邸可是杀头的大罪!”
为首的将军亮出一道明黄色圣旨,“圣上有命,宁国侯宁远私募府兵,意欲图谋不轨,特命我等前来羁押阖府上下一干人等”
“放肆!本侯的府邸岂是你们说闯就闯!”宁远一声怒喝,身后众府兵纷纷亮出刀枪。
“看来侯爷是想违抗旨意啊”他抽出腰间长剑,神色变得狠厉,“既然侯爷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
“来人,上,先擒住宁远的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外面怎么了?”透过窗柩隐约可见火光明灭,还有喊杀声
震天,桑榆勉力从床上支起身子,脸色还是惨白。
“祁王的人已经冲进了侯府”
她点点头,“孩子呢?”
聂非将孩子抱来给她,小家伙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今晚已经在刀尖上走了几个来回。
桑榆抱着他,香香软软小小的一团,让她的心有片刻的酸楚,“浣花可还好?”
“已经安置在了京郊的别院里”
想起夙命她眼眶又是一热,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想必侯府也不是久留之地,当务之急还是想保命要紧。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她。
“扶我起来”桑榆低声道。
聂非楞了楞,并未伸出手“蔺老说了,夫人现在最好卧床静养”
桑榆咬牙抱着孩子自己下了榻,眼前一黑,聂非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还不到静养的时候”
若是照聂非所说,夙命闯入天牢救人未果,那么依祁王的性子,定会斩尽杀绝,以除后患,恐怕不光是冲着宁远而来,更重要的目标应该是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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