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夫君”
这两个字一出口桑榆心里柔肠百转,抬眸定定看着她,原来她竟是存了要与她携手一生的心思么?
桑榆微抬手遮了眼帘,怕忍不住即将涌出的水光,年少时她曾渴望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有英俊少年郎,高头大马,十里红妆娶她回家,后来漂泊京城,无枝可依,是这个女子在绝境里给她希望,许她一句夫君,这世上最美好的称呼。
夙命以为自己弄疼了她,眼底有歉意,把人揽进怀里,低声哄着:“怎么了?”
她抬手去捉桑榆放在自己眼帘上的手,就看见她红了眼眶,却还是眉眼带笑。
“同为女子,为何总是我次次都落在下风,我不依,这夫君当然是互相叫了”
夙命皱眉想了想,果断拒绝,“不行”
“为何?”桑榆撅起唇,颇有些不乐意。
“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得叫我夫君”夙命低头,澈若寒星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
桑榆被她盯的面色发烫,又不敢拒绝,只得小声嗫嚅道:“拜堂都没有就直接洞房花烛了”
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夙命抿唇,想了想替她掖好被角,“我出去会儿,你再休息会”
这次桑榆倒是没敢再拦,她们过了年就要离开京城了,这几日夙命手头上未处理的事还很多,却还是尽量挤出时间来陪她。
桑榆起身下榻,替她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又拿起放在榻边的荷叶双鱼佩系在她腰间,这么一打扮又是出尘俊逸了。
“不睡了,你早些回来”
夙命点头,转身离去。
冬日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桑榆与浣花搬了小几坐在院中闲聊喝茶,手里还没闲着打着珞子,浣花哄了云鹤玩,见她手里流苏结的实在精巧,忍不住拿过来把玩。
红色丝线被均匀地结成一珞珞,上面缀着白玉珠,精致又不失简洁。
“怎么想起打起珞子来了?”
桑榆伸手接过来,微微笑了笑,“总觉得她那剑上空的很,还缺个剑穗挂着”
浣花了然一笑,看着她幸福就好,但心底终究有酸涩漫上来。
“今日除夕,怎么都不见人?”
桑榆摇头,继续结着珞子,“大清早就出去了,许是不语楼里还有些事没解决吧”
想起她们过了年就要离开京城,浣花未免有些伤感,“真要走?”
其实留在这里也好,起码还能看见她。
桑榆点头,低垂了眉目,“嗯,想回家了”
浣花轻叹了口气,“也好”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里不是家。
容佑端坐于龙案之后,眉目紧锁,手执朱笔,批阅着奏折。
忽然烛火跳了跳,他猛地一抬头,窗外飞进来一封书信,刚好落在他案头。
拿起来打开一看,上书五个大字:晚上来吃酒。
除了夙命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穿梭于皇宫大内,来去自如,至于这吃的什么酒嘛?
容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着在一旁练剑的聂非,桑榆忽然想起来件事,好像在一起一年多了还从未听过夙命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聂非,你知道你们楼主生辰是什么时候么?”
聂非一楞,收剑回鞘,摇了摇头,“好像从未听楼主说过,也从未见她过过生辰”
桑榆皱了皱眉,这样啊,末了又喜笑颜开,“那不如今日反正过年,不如就当生辰过好了”
几个人一合计,都摩拳擦掌,霍霍向夙命……
夜色正浓,屋外有焰火腾空,夙命回来的时候桑榆正在厨房里忙碌,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手里还提着两个,正打算绕过去回屋。
桑榆却眼尖的发现了她,放下手里正在择的菜,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夙命点头,桑榆见她两手不空,伸手想去帮她提,夙命却一个闪身避过,又怕她摔倒扶了她一把,桑榆刚好抓在了她怀里的包袱皮上,一个踉跄。
包袱被扯开,露出两件大红的嫁衣,桑榆登时红了眼眶,“你……”
本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是她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夙命有些无措,脸上竟然浮起一丝赧意,手里又提着东西无法替她拭泪,只好低声哄着:“哭什么?”
桑榆哭的愈加厉害,从未被人如此温柔以待过,一颗心又酸又涩又惊又喜,五味陈杂全都化作了欣喜的眼泪。
浣花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夙命怀里抱着的大红嫁衣也是楞了楞,随即又欣慰又心酸。
“别傻站着了,还不快进屋”
她上前接过夙命手里提着的东西,夙命这才腾出手来牵住她,“我……我没做过那些,不知道要买什么,若是短了什么,之后再补”
一向冷清的人儿,白皙脸庞上竟然浮起一丝红晕,桑榆拼命点头,鼻头还是通红,却是巧笑倩兮。
“你去歇着吧,今日我们打算给你过生辰的”没想到这生辰却成了两人的大喜之日。
“哟,朕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新娘子怎么哭哭啼啼的?”容佑轻衣简从,只带了两个护卫,手里提着贺礼,从门外进来,唇边挂着促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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