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也想做那婳袆的入幕之宾?
桑榆苦笑,看着那个人身量颀长,迎风独立,端的是姿容绝世,眼底渐渐有酸涩漫上来。
是啊……夙命,你上台干嘛呢?
“莫非姑娘也想做我的入幕之宾?”婳袆掩唇轻笑,眼底波光流转,魅惑万千。
夙命利落地挽了个剑花,手里含光对准了她,语气清冷,眼底却有情绪莫名。
“请赐教”
说罢身形一闪,快若鬼魅,眨眼之间已欺身至面前,婳袆唇畔的轻笑再也端不住,变作了凝重。
手里长鞭一抖,看似绵软无力却架住了含光一击,随即反手抽出一鞭,直冲夙命面门而来。
夙命偏头躲过,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凝神默念出剑决,自上而下直冲她而去,剑气凛冽微微刺痛了肌肤。
倒是个难缠的主……婳袆咬牙,抬手间又是一阵花香弥漫,长鞭一甩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空响,与剑气在半空中相遇,看似悄无声息化解了危机,却有发丝从颊边飘落。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否则你会输”夙命持剑而立,仿佛丝毫不受这迷香影响,依旧眼神冷寂,如古井无波。
“姑娘如此不怜香惜玉,婳袆倒是有几分害怕了呢”
婳袆眼眸流转间含情脉脉,轻嗔道。
手里长鞭却突然一合变作了短剑,夙命瞳孔微凝,欺身上前,剑气纵横,发丝无风而动。
一阵银铃作响,清脆悦耳,婳袆脚下步伐变换,裙摆逶迤,游蛇一般躲过一击,素手自夙命身上划过,带着暧昧的挑逗气息。
这个女人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呢,能在她手底下过了数百招还不见疲色,甚至还略占了上风,相貌气度也是不凡呢。
只是那眉间朱砂鲜艳欲滴,似红梅落雪,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就在婳袆的手游离自己胳膊的那一刻,夙命反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处所在的命门,然后用力往上一抛,同时飞身而上,低声喝道:“飞雪惊鸿”
婳袆瞳孔微缩,眼底有凝重与诧异一闪而过,同时抬手也做出了与她一致的剑招。
人间五月有飞雪,遍地春寒,雪花纷纷扬扬落满了肩头,发丝染了霜雪,就连睫毛上也都挂了一层霜白,更衬的婳袆眼底波光流转,顾盼生辉。
她握剑的手有一丝颤抖,指缝间流出鲜血,微阖了眸子,真气散尽,身子缓缓从半空中坠落。
夙命咬唇,含光收剑回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她。
有风扬起女子覆面的轻纱,容颜精致绝美,鼻梁秀挺,薄唇因为受伤而失了血色,却更让人心生怜惜。
眼角一颗泪痣,灼灼生辉,添了三分娇柔七分妩媚,配合着欲说还休的眼神连人的魂魄都能勾走。
与桑榆那种秀美清新不同,女子正值花信之年,艳若桃李,一个是枝头挑染了粉白的梨花,一个是艳压群芳的国色牡丹。
看清女子容颜的那一刻,桑榆呆若木鸡,总算是明白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除了那眼角泪痣她与婳袆竟有七八分相像,而夙命……
她抬眸看着那个人环抱着婳袆从半空中稳稳落地,眼底分明也有惊艳与深藏其中的一丝情愫。
她想起她教她练剑,落英缤纷中,她笑问这套剑法叫什么,那人的眼神却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原来如此……桑榆忽然轻笑出声,眼底渐渐有水光泛滥成灾。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苏若影扯着她的衣袖问。
桑榆仿佛闻所未闻,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场外走去,再多呆一刻都觉得是煎熬。
她曾以为两人拜过天地,许过白首不离的诺言,就能携手一生,怎料世事多舛,那人的脉脉温存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她已渐渐看不清。
“桑榆!”苏若影低低喊了一声,站起身来却又被人按了回去。
“我去追桑姑娘,她一个人连客栈门都没出过,若是迷路了该怎么办?!你等会儿完了就回客栈休息知道吗?”顾城站起身匆匆扔下一句话,就拔腿赶了上去。
苏若影轻轻点头,虽然是笑着,但眼神终究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师兄,她没出过远门,那难道我就整天在外面跑么,这偌大的扬州城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人啊。
夙命低头看着怀中女子熟悉的容颜,眼神渐渐恍惚起来,她轻声低喃:“师傅……”
向来清冷的嗓音中竟然有一丝颤抖。
婳袆微阖的眸子猛然睁开,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她唇畔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抬手一掌击在了她胸口。
夙命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唇角溢出鲜血,她抬手抹去,眸子依然灼灼盯住她不放。
“师傅……”
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更何况容颜未变,还有天下间只有两个人才会的惊鸿剑法,她绝对不会认错。
婳袆蹙眉,“我不认识你,不过……”她掩唇轻笑,娇媚可人,“今晚扬州十二坞上婳袆静候光临”
这个人武功绝世,眉眼冷清,眼底有千山月下霜,可又难藏她喊自己时的那一丝眷恋缱绻,当真是好奇的紧呢。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七大派中有不少年老者纷纷皱紧了眉头,低斥道有伤风化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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