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手中的含光扔在地上,然后微凉指尖挑开繁复的衣带,一层层剥落,从外袍到深衣再到中衣,她终于顿了顿,指尖有一丝颤抖。
“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给我透骨草”
婳袆眼底有一丝吃惊,透骨草可解百毒没错,但夙命那样高傲的人,怎会放下自尊甘心被人玩弄于掌心?
她唇边的笑多了一抹玩味,伸手覆上她扯住中衣带子的手,手上有剑茧,但仍是柔滑细腻,于是来回摩挲,暧昧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怎么夙大楼主终于想通了想要多活几年了?”
夙命敛了眸子,退后一步避开她的触摸,不再犹豫伸手扯开衣带,于是露出了浅碧色的亵衣,用料考究,针脚细密,是从前桑榆一针一线裁剪而成。
她贴身穿着只觉得轻薄舒适,如今想来大抵她也将那绵绵情意都缝进了针线里。
夙命仰起头,借着去解脖颈后的结压下眼底涩意,于是所有衣衫逶迤落地,她伸手拔下束发的琉璃簪,那一刹那,青丝披散,婳袆眼中闪过惊艳,仿佛光阴都停止了流转。
秋水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美人当如是,眸子澈若寒星,眉间朱砂犹如红梅落雪,整个人的气质纵使是脱光了衣服站在这,却仍然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
婳袆忽然轻笑起来,上下端详着她,身材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单薄,胸前浑圆小巧圆润挺拔,似乎会很好摸。
夙命依旧面无表情,眼底有寒霜万丈,不曾融化。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你陪我三年,三年后你我各不相干,但是这三年你必须心无旁骛地留在我身边”
“你!”纵是再冷清的人此刻也怒上心头,夙命掌心紧握成拳,咬牙切齿,“你休要不识好歹!”
婳袆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她,转身向床榻走去,“既然如此,夙大楼主还是请回吧”
“好,我答应你”几乎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声音。
婳袆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到底是什么让她连自由也放弃?
她回眸看着她,轻轻点头,“成交”
夙命微微阖了下目,再睁眼的时候又恢复了惯常的冷寂,“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处理一些事”
“三个月后,扬州十二坞上婳袆静候楼主大驾光临”
如果说从前只是恋慕她的容颜气度,那么现在则是对她充满了猎奇之心,甚至有些隐隐期待起了三年朝夕相处冰霜融化后该是怎样的温柔?
她在尘世浪迹了数十年,记不清往事,不知道归途,漂泊江湖,羁旅为生,所有人在她身边短则数天,长则一月便也厌倦了,还是头一次期待起能和一个人相守三年。
看着那个人冷清的容颜,婳袆的心底竟然也有些许柔软。
“希望夙楼主不会食言”她按下墙壁上的一处暗格,书架退了回去,露出一个锦盒,她取出来递给她。
夙命接过,一件件穿好衣服,点点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婳袆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力道是小心翼翼,语气中含了一丝娇嗔,“难道你就不先给我一点甜头?我可是被你打断了好戏”
夙命顿住脚步,婳袆缓缓贴了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棠红的轻纱也已从身上脱落,胸前的起伏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她从背后抱着她,将头靠在她肩上,语气中没了平日里的娇媚,反而添了一抹温柔恳求。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就一晚”
许是因为阴雨天的缘故,清晨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夙命眉眼有倦意,挟了满身水汽回来,正撞上鬼鬼祟祟从顾城房间里出来的苏若影。
她吃了一惊,半晌才看清是夙命,拍了拍胸脯定神,“人吓人,吓死人,你这是准备出去还是刚回来?”
夙命瞥了她一眼,唇边有一抹意味深长,没理她抬脚往桑榆房中走去。
她向来除了桑榆对谁都冷淡,苏若影倒是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皱了皱鼻子,“这什么味道这么香……”
她回眸看着夙命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看起来有些许阴沉。
“透骨草”夙命推开房门,低声道,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桌上。
烛火摇曳里,越歆瑶撑着额头睡的正香,猛然间被惊醒,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戒备,见是她才又放松了警惕。
“会不会敲门啊”她低声嘀咕着,颇有些怀疑地打开了桌上的锦盒,登时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花叶呈锯齿状排列,叶片上有细小绒刺,须根上有瘤孢,色香而味淳,看起来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株植物,却是救命的神草。
越歆瑶又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片刻,终于点头,“是透骨草无疑”
“那开始吧”夙命的嗓音中有一丝倦意,越歆瑶挑眉看着她有些难看的面色,戏谑道:“确定不用再休息会儿?”
她不会问这透骨草是哪来的这样的傻话,那个人也许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爱桑榆很多。
本来以为她会拒绝,谁知夙命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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