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蔓没有被四周人戏谑的目光影响。她像是一个真正的客人,甚至还在迎宾处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做足了要和施家一刀两断的姿态。
还没等她走到正厅,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来客都是往里走,走出来的这个人就显得特别打眼。施蔓抬头看去,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貌后,没有表情的脸上忍不住扯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来。
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施家的现任家主,也是施蔓名义上的父亲,施埠车。
施埠车的多情风流继承自他的父亲,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甚至比他的私生子还多。
而他的商业能力在施老的一众子女之中却并不出众,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原因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个清光。
等到只剩下施埠车一个儿子的时候,施老的身体已经因为多年的劳累、不规律的生活以及过量的烟酒而衰竭,再不能让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了。他无暇追究其他血脉是不是施埠车用阴损的手段清理的,只能将全副身家都交给他了。
年轻时的施埠车虽然没有什么才华,但外貌上还过得去。但自从他成了施家的掌权者后,日夜耽于享受,这么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怕此时一身西装革履,还是不能遮掩他日益凸出的啤酒肚。
他的姿态有些狼狈,神情再没有施蔓刚脱离施家时的高高在上。虽然多多少少收拾过自己,但眼白中满满的血丝却无法被掩盖。
那双浑浊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施蔓,不像是盯着自己的血亲,而像是盯着自己的仇人。
施蔓将双手交叠在胸前,从上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施埠车。似乎是被他的这幅样子取悦到了,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
“你——”施埠车喘了几口粗气。施蔓的态度令他恼怒极了,甚至没有顾及四周众人打量的视线,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这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
施蔓却并不怕他的黑脸,嗤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是我的父亲吗?”
这句话让施埠车再一次变了脸色,表情扭曲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施蔓等这一天很久了,甚至在梦中想象过无数次施埠车此时的神情,却都比不上此时此刻的美妙。笑容中的恶意更甚,她的视线牢牢地锁定了施埠车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这个骨头轻的贱种!”施埠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似乎缓过了一些劲来,咬牙道,“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到这么大,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欠你们的,已经一分不差都还给你们了。”施蔓开口,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未成年之前,施家用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分钱她都算得一清二楚,在投资刚有利润的时候就按着施埠车的账户全部转了回去。哪怕少了这一些启动资金,发展会缓慢很多,但这些钱多拿在她手上一天都让她觉得恶心。
施埠车还想咒骂些什么,却突然被施蔓愈发冰冷的眼神吓到了。那种野狼一般血腥的目光让施埠车有些发憷,仿佛下一秒施蔓就要冲上来将他撕碎,恐惧之下,他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和施蔓不同,施埠车最大的倚仗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
在骤然得知的真相的打击下,他再没有与施蔓对峙的底气,唯一聚集起来的怒气也因为施蔓的强势而消散了。
“放心。”施蔓向前几步,停在了施埠车的身旁。终于撕破了友善的脸皮,她再没有掩饰自己对施埠车亦或者是整个施家的仇恨,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欠我的,我也会一份不差地夺回来的。”
第10章
苏酥穿着那件昂贵的白色定制礼服,以顾泽女伴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混进了寿宴。
两人进了宴会之后就缩在角落喝水,没有找人攀谈。一方面是四周人挺多的,苏酥忍不住有些发抖抖,另一方面则是在搞事情之前,暂时不想被人认出来。
对这一点最坚持的甚至不是苏酥,而是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的顾泽。
他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觉得不吓唬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理不平衡。
原本施蔓是想让自己的秘书把她带进去,但是施蔓的几个秘书都经常出面给她处理事情,多多少少有被人看出端倪的可能。相比之下顾泽倒是没那么显眼,既然他都知道了,没理由不资源利用一下。
顾泽现在跟着施蔓混,随着蔓柔的名号越发响亮,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那张脸也自然开始有辨识度。但是在外界看来他还不过是个富二代而已,有机会肯定会认识一下,但是一场宴会的时间也就那么点,肯定是优先在富一代面前刷刷脸。
和这几知名人士比起来,在这个场合的苏酥倒真的是个小透明。当初萧楠和她恋爱的时候,并没有把她带到过什么重要的场合,因此大部分人也都和当初的顾泽一样,只知道她的名字而没见过她。
门口处施蔓和施埠车起的冲突有些惹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还是忍不住投以好奇的目光。
“那个男的是蔓蔓她爸。”注意到苏酥也往那个方向看去,顾泽就低声给她解释了一句,“蔓蔓和她爸几乎水火不容,只要见面就会吵起来,这件事在圈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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