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看了一眼手里的钱包,点了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独孤,不…要打人。”特地问钱的事,不会是为了提前做好医药费的准备吧?现在她似乎已经没有立场约束独孤桀骜了,好着急,怎么办?
独孤桀骜嘿嘿一笑,四下张望了一圈,对老板娘摆在柜台边上高约一米的大理石盆景一笑,单手举起,随意地向半空一甩,右腿一抬,轻轻踢到盆景正中,那不知什么材质的石头在半空中散开,变成无数碎渣,独孤桀骜炫耀似的两手虚抬,摆一个像太极似的姿势,团啊团的,把那一堆散乱的碎渣又团成了一个球,往地上一放,碎渣全都集中在一处,一点都没落出去。
独孤桀骜站起来,拍掉了手上的灰,看看光头,又看看老板娘,学着陈锋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一直保持“所有人都欠我八百万”脸的老板娘终于有了新表情,她嘴角抽搐一下,迟钝地转头,起身,踮着脚从柜台后面看地下的石头残骸,光头一脸呆滞地走进来,蹲下,捡起一块碎片捏了又捏——的确是石头没有错。光头木然地抬头,目光与老板娘的对上,两人都哆嗦了一下,又一起转头看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所以去市区到底多少钱?”
光头:“您…您说多少钱?”
独孤桀骜迟疑地出了一个价:“…40?”她以前小弟坑钱似乎都爱十倍十倍地抬价,这光头也该差不多…吧?
光头刚要点头,听见欧景年皱着眉喊了一声“独孤”,赶紧说:“给20就行。”能捞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只求那位长腿美女多少能出点钱,不要叫他亏的太狠。
而独孤桀骜听见欧景年喊自己,立刻响亮地说;“100!”欧景年一向爱做羊牯没错,但是也不能太任人宰割了,给个公允价值就不错了。
欧景年看见光头和独孤桀骜这两个原本都凶神恶煞的人同时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生出一种微妙的错乱感,眨了眨眼才说:“…独孤,我刚才想问你的是,你觉得坐摩托车安不安全?”结果你直接理解成了太贵了…
独孤桀骜也眨了眨眼,她从来没想过安不安全这个问题,毕竟以她见过的摩托车的速度来看,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也有自信可以及时带着欧景年从摩托车上离开,不过既然欧景年问了嘛…独孤桀骜笑眯眯看光头:“喂,你的车安不安全?”
光头一米八的大个子,却被独孤桀骜这么个小姑娘看得想哭:“…您,您说安不安全?”
独孤桀骜不高兴了:“我在问你。”
光头:“不…”他已经预见这是桩亏本的生意,本想说“不安全”好打消欧景年的主意,第一个字刚出口就看见独孤桀骜瞪圆了双眼,吓得赶紧改口:“安全,非常安全,我老胡开了十几年摩托了,从来没出过事。”其实他速度从来就没超过60…
独孤桀骜满意了,笑着看欧景年:“他说安全,走吧。”对老板娘一挑眉:“这东西多少钱?我们赔你。”
老板娘:“…呃,这个,二…不,一,呃,八…二百,对,二百。”这小姑娘凶起来眼神怎么这么吓人,像要把人吃掉似的,还好她店里有监控,等下就报警…呃…老板娘发现独孤桀骜嘲笑地对自己努努嘴,顺着独孤桀骜的眼神一看,发现店里的两个摄像头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了下来,整整齐齐地落在房间的两角,顿时欲哭无泪。
独孤桀骜自动自发地从欧景年手里拿过钱包,扔出十张一百:“盆景和摄像头一起清了。”转身对光头示意:“你车在哪?开过来。”光头得了独孤盟主的命令,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推摩托去了。
欧景年:…为什么依旧感觉很不靠谱?她要不要让文白帮忙叫一辆出租车到这里来接她们?还有独孤桀骜这行事是怎么回事?虽然现在她不打人,也给赔偿了,可是总觉得这作风怪怪的,分分钟都有往黑道发展的趋势啊。
独孤桀骜向前走了一步,看欧景年不动,想了想,又回到柜台,扔出一张一百:“老板娘,再跟你买床床单,最好是新的,或者刚洗过的。”
老板娘默默地从柜台后面的仓库里抱出一床新床单,独孤桀骜一手抱着床单,一手拉着欧景年向外走:“这么冷天,叫你坐这个是没有办法,但是也只能将就了,等下在路上看到出租车再换吧。”她边说边走,说完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在旅店外面。
光头男早已戴着围巾帽子手套坐在摩托上恭候了,独孤桀骜示意他往前挪一点,把床单裹在欧景年身上,扶着欧景年坐在中间,自己坐在后面,手臂从后向前抱住欧景年的腰,两手抓着欧景年的手,欧景年有点尴尬,想要推开她,然而又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实在舍不得,任她抱了一会,觉得气氛越来越尴尬了,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之前你也这样一弄就暖和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独孤桀骜得意地一笑:“内力呀,你之前不是猜到了?”
“内力这东西还是挺方便的。”欧景年有点艳羡地感慨了一句,想起什么,又问:“我不是介意钱啦,但是…内力可以取暖,你为什么还要买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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