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
欧景年越来越不安,她开始暴躁地绕着椅子走来走去,文白几乎要被她绕晕,只好站起来拉住她:“没事的,食物中毒最多洗个胃嘛,她身体一看就很好,不会有事的。”
欧景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绕圈。
两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出来了,满脸凝重,张口问:“谁是独孤桀骜的家属?”
“…我是。”欧景年紧张地走过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一脸古怪地盯着她:“你是她什么人?”
欧景年沉默了一会,说:“姐姐。”
医生又问:“和她关系好吗?”
欧景年越来越紧张了:“还不错。”
医生叹了一口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欧景年头皮发麻地盯着医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万不要是救不了了,那样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刚刚把我们的仪器给打坏了。”
欧景年&文白:“……”
“…那台仪器是外国进口的,要100多万呢…当然了,维修不一定要那么多钱,不过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欧景年不耐烦地打断了医生的话:“她呢?人有事吗?”
“人没事,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欧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钱财嘛,身外之物而已,“赔偿好说,先让我看看她。”
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文白早就抓住欧景年的手臂尖叫了:“你要替她赔机器?那机器要100多万啊!”100多万已经不是小数字了,欧景年这样纵容这个小家伙真的好吗?而且还是这么讨厌的一个小家伙!欧景年这家伙是脑子被门夹过了吗?她家里的裂缝不会是被她自己的脑袋撞的吧?
欧景年看了文白一眼:“让她以后慢慢还我就好了。”
文白:“…你确定她还得起?”
欧景年:“…那你说怎么办?把她拆了卖了?”
“让她卖肾!”文白气哼哼地挥舞着手臂,丢出一句自己也知道不切实际的话,欧景年理都没理她,问过医生,直接奔进去看独孤桀骜去了。
独孤桀骜紧抿着嘴唇缩在病房一角。
她一上那辆奇怪的车子就醒了,却一直装作昏迷,目的就是想看看文白的反应。谁知文白的反应没试探出来,她自己倒先被吓了一跳——被送进来之后,有个男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还要解她的衣服!
独孤桀骜当场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义正词严地警告了那个人,不许他碰她一根汗毛。
谁知那个男人居然诡辩说什么“你现在清醒,不代表身上没事,还是做个检查保险点”,然后还命令那群穿着类似于丧服的服饰的女人压住自己,她堂堂独孤盟主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拼着残存的内力死命挣扎,仓皇间却打破了那台奇怪的仪器,那个男人大叫大嚷着说这机器要100多万,骂骂咧咧地出去找家属——也就是欧前辈——要钱去了。
独孤桀骜听到“钱”的一瞬间就停了手,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欠着欧前辈一笔不小的钱财呢,但是这时候停手也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走出去了,一切已成定局。
独孤桀骜沮丧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她冒着失去内力的风险提醒欧景年,一是想报答欧景年的好意,二嘛,也是想着要立功固宠的意思,谁知道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欧景年对文白还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而她的内力则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如果她完全成为一个废人,而文白那厮在欧前辈面前的地位一点都没有改变,她在这场争斗中是不是就已经完全落了下风?文白会不会在欧前辈面前进谗言,要欧前辈把她赶走?不,赶走都是好的了,说不定文白会唆使欧前辈杀了她,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废人,不但没有用,还到处惹麻烦,欧前辈最不喜欢麻烦了。不不不,欧前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杀掉她的,最多只是把自己赶走…可是赶走也很可怕了…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四处流落、无家可归,独孤桀骜就懊悔得想要抓自己的头发——她该把那些美味的纸杯蛋糕都先吃掉的,离开欧前辈以后,再吃那些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哪怕不是纸杯蛋糕,是可乐也好,虽然这东西又贱,喝多了人还会晕,可是它至少也可以暂时饱下肚子,等到她流落在外之后,这东西恐怕都喝不到了…
欧景年走到独孤桀骜身边的时候她还在发呆,欧景年看都没看满地狼藉一眼,直接蹲下来,看着独孤桀骜,问她:“怎么蹲在地上?”
独孤桀骜看见欧景年,惊讶地抬起头,叫了一声“欧前辈”,又马上低下头:“我…我…”满心想要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别担心。”欧景年此刻的语气温柔得令独孤桀骜头皮发麻,“先把病养好,别的慢慢来,机器的赔偿我会跟他们谈的,维修不会有那么贵的,就算有,你也不要担心,我先替你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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