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医生的陈锋见过了太多果体,没什么表情,反而是同为女性的欧景年短暂地害了一会羞,努力不去想那个小麦色的、肌肉均匀挺翘足以媲美模特的臀部,然后噔噔噔几步冲上去,用她最凶悍的嗓音对文白和护士长大吼:“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打针。”文白深沉而冷静地丢出六个酷酷的字眼,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陈锋都要看不下去了。
欧景年瞪了文白一眼,问护士长:“好好的,为什么用肌肉注射?打的是什么针?处方给我看看!”
护士长努努嘴:“葡萄糖,她动太厉害了,所以用肌注,你放心,我在这里三十年了,不会出错的。”
欧景年一点也不放心,她顺手掏出了手机,百度了肌肉注射,和护士长一一比对,护士长十分坦荡地任她观察,耐心讲解,甚至还表示等下可以再演示一遍自己的扎针手法,欧景年看见这个和百度说的完全一样,十分深沉地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机,满怀柔情地拍了拍独孤景年的小脑袋,用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哄她:“乖,很快就好的,打完针姐姐给你吃糖。”
独孤景年悲伤了、绝望了、愤怒了。
欧景年刚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她看欧景年的眼里都充满了小星星。欧景年简直就是她的女神,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结果女神欧景年居然隔了那么久才反应过来要问打针的事,她每延迟一秒,她在独孤桀骜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就降低一点,等到欧景年终于开口问打针的事的时候,独孤桀骜看见救星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欧景年拿手机百度完一切,同意了护士长的作法,然后再走来安慰独孤桀骜的时候,她在独孤桀骜心中的形象早已一落千丈,短短几分钟时间,欧景年在独孤桀骜心中的备注已经由“女神”变成了“昏君”。独孤桀骜甚至倔强地一转头,不肯让欧景年再多揉揉她的脑袋。
欧景年显然是读不懂独孤桀骜的心思的。她以为独孤桀骜是闹小孩子脾气怕打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突然又想起某件事了,转头一看,陈锋直勾勾地盯着独孤桀骜的身上看着。
欧景年沉了脸,几步上前,挡住了陈锋的视线:“抱歉,陈先生,我想你最好出去一下。”
护士长打完针,收了工具,看了陈锋一眼:“他不要紧的。”
文白:为什么他不要紧?啊,难道他是个gay?怪不得这么娘娘腔!卧槽!她一激动,松了手,独孤桀骜从她手底下挣开,一溜烟缩到床头,三下五除二穿好裤子,抱着膝盖,满脸悲愤地望着房间里的几人。
陈锋懒洋洋地说:“放心,我没在看她。”
欧景年皱起了眉头:“不管怎样,你留在这里就是不方便。”
“好吧。”陈锋耸耸肩,塌肩驼背地出去了。
护士长收拾了东西,紧跟着陈锋出去了。
文白看看欧景年,再看看时间,愤愤不平地出去了。
房间里忽然就只剩下独孤桀骜和欧景年两个人。
独孤桀骜不知道怎么地,就开始红了眼圈,咬着嘴唇,靠着墙坐着,一脸的委屈。
欧景年坐在床边,轻轻说:“没事的,你放心。”
她不说还好,一说独孤桀骜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扑簌簌地往下掉个不停。而且独孤桀骜的眼泪还不是那种秀气的掉法,而是瀑布般滂沱而出,顷刻间沾湿了整片床单。
欧景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向来没有办法。对长得好看还在哭泣的女孩子就更没办法了,扭捏了半晌,想起前女友哭泣时候的状态,狠狠心,咬咬牙,靠近独孤桀骜,把她抱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哭。
独孤桀骜的哭声戛然而止,流到一半的眼泪鼻涕卡在中央,进不去,出不来,只好一股脑儿地抹在了欧景年的衣服上——做这事的时候独孤桀骜还不忘了偷瞄欧景年的脸色,结果发现自己越抹她越开心,于是一面鄙视地在心里唾弃欧景年的“昏庸无能”,一面更加欢实地糟蹋欧景年的衣服。
而欧景年从头到尾,只是温柔地微笑着看独孤桀骜做这一切。
独孤桀骜抹完眼泪,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不管再怎么说,欧景年对她真是够意思的。
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样的恩情呢?
她独孤桀骜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欧前辈再昏庸再愚昧,她独孤桀骜也不会就此放弃的!不但不放弃,她还要主动担当弟子的责任,好好地辅佐欧前辈、照顾欧前辈!
欧景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变化,也并不知道忽然之间她就多了一位尊姓独孤的辅政大臣+寄名弟子,她只是拿出刚才特地去便利店买各种小零食(包括棒棒糖),按照标准的哄小孩流程哄着刚打完针的独孤桀骜。
而独孤桀骜也露出了标准的辅政大臣的奸诈(自以为)笑容,笑嘻嘻地接受了欧景年的一切好意。
☆、第28章
独孤桀骜住院的第二天,文白一大早就到了医院,手上还拎着个保温盒,里面是足够两个人吃的粥——她本来想只带一份的,可是后来想想欧景年现在这德性,只带一人份的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叫独孤桀骜享用了,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地带了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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