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羡慕了?”另一人开口道。
“不必不必,我可消受不起这等蛇蝎美人,日日卧在枕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虚假的和平
一一一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长廊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遇到沈清晨,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她一同出了宫回到将军府的。所以当然不可能发现沈清晨一路上担心焦急的目光和对她温言细语的关怀。她只是觉得周身彻骨的冰凉,脑袋里反复出现着是那两个男子的话语和父亲的声音,是了,“不可深陷”,她怎么就忘了呢。
这一夜,一一一第一次觉得,近在身旁的沈清晨其实离她很遥远。
一一一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她已与沈清晨已经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怀中的沈清晨早已睡熟,一一一的鼻翼间满满的都是她熟悉的淡淡的却又浓郁的清香,视线里,是怀中人安娴的睡脸。可一一一却觉得这以往令她的心无比安心快乐相伴,在此刻却令她窒息。
安静,安静,只有怀中人淡淡的呼吸声,黑夜让她无处可逃。花园中那两个人的话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她的脑中,她不想相信,可却她不得不信,每一句话都在被印证,每一句都说得通……。
父亲说‘她当明白’,父亲说‘不可深陷’。是的,她都明白,可早在她见到沈清晨的那一刻,她已深陷的无可自拔。就像,她本就应该爱上这个名为沈清晨的女人一样,就像她早已爱上了这个女人一样。
以往让她无比安心的黑暗像怪兽一样压下来,它无处不在,它狰狞的要将她吞噬。身边人的气息还在她鼻翼间缭绕,肌肤相亲带来的温暖是那么真实,却又在此刻无比虚幻。一一一承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起身披上长衫,匆匆踏入了漆黑的夜色。那黑暗浓重的似要将单薄的身影吞噬殆尽。
深秋的天气早已转凉,夜色下,将府杂乱的花园显得异常的峥嵘,一一一迈步在年久失修的长廊上,廊间还系着大婚时忘记拆下的红绸,在夜色里招摇着,似在讽刺她一般。
“是吧,多么可笑,竟是一场自欺欺人。”可笑的,连一一一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为什么要执意嫁给一个在大婚前就生死不明的“他”?是因为爱她吗?可她们在大婚前从未有过交集。是为了权利和民望不是吗?
有那个女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新婚对象一个女子,还视若无睹的日日与她浓情蜜意呢?只不过不在乎而已,毕竟只要能利用是谁都无所谓不是吗?即使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甚至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只要他挂上壹氏遗孤的名号,她沈清晨都会同样的待他不是吗?她一一一又算什么,或者不如说身为女子的她,在沈清晨眼里与那瞎子、聋子、孩童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要不是穿来这个时空,占了原本壹壹壹的身份,沈清晨又怎会嫁与她呢?
其实,她应当更开心自己是个女子呢?掌握了自己的隐藏多年的把柄,自己和丞相一家的性命就都握在她手上了。欺君到底是死罪,她期满了这么多年的身份,如今不得不乖乖听话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对她一一一好,因为需要控制她。为什么要控制她,因为只有把她掌握在手里,沈清晨才能控制到兵权啊。
如果她一一一哪一天不听话了,或者她沈清晨厌烦了用哄她讨好她来控制她的话,就会把她处理掉了是吗?
呼……,原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啊!
她其实明白的,她其实怀疑的,她其实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细想,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说不通的地方是那么的多,毕竟他们两个之间,又怎会相爱。一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如此便好,如此一切都明晰了。
她该感谢那两个人的,是他们让自己亲手解开了她一直一来都不愿面对的真实。她知道梦总会醒的,真相总有被打开的一天。只是她没想到,那一日来的那么快,撕扯开的真实又那样的血淋淋。
心痛的无法自持。胸口憋闷的厉害,泪水浸湿了眼眶却无论如何都流不下来。
她知道这种感觉的,当她得知爸妈一同因车祸去世的时候,她便是这样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只是因为不想承认罢了,只是因为还未死心罢了。
不想相信,他们离开了她,不敢承认,她从不爱她。
她该离开的,既然真相已然明了,她便不该留在这儿继续被她利用,陪她演这场戏了无人观看的戏。可她为什么依旧想见到她,可她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她就难过的浑身虚软。一一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在瑟瑟寒风中蹲下。她不想离开她,即使她不爱她。
孤寂了多年的心第一次为谁而跳动,说她痴也好,说她傻也罢,即便明知都是假象,能不能让她在梦里多停留一下,让她再贪恋一会这虚假的温柔。
眼里一帧帧回放的是与沈清晨自出识以来的画面。宫廷夜宴上她们牵着的手,将府黄昏相伴的身影,灯前桌下相视的柔情,深夜床铺上相拥的温暖,还有那一句句调笑,那一声声关怀,那对喜欢涨红的小耳朵,和那动人的傲娇模样。她为她洗完作梗,她为她化为绕指温柔。短短几日的相处,却漫长的让她觉得像相伴了一生那样悠长。淡淡的温暖缭绕在心间,一一一的嘴角不知何时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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