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忆晗见女子沉默不语,只知盯着自己看。她心下疑惑,便问道:“前辈,何事?”
“前…前辈?”女子闻言,不禁一怔。
她见冷忆晗正好奇地望着自己,便连忙收回了脸上的讶然,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嗯,论辈分来看,我确实是你的前辈。你既如此唤我,也属理所当然。”
“敢问鬼医前辈尊姓大名?他日相见,冷忆晗定会回报前辈今日救命之恩。”
听冷忆晗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女子的笑容瞬时便僵在了脸上。她匆忙地移开了视线,支吾道:“我…我的名字,你…你不用知晓,我也不需要你的报恩。”
言罢,女子伸手解开了冷忆晗身上的穴道,转身欲走。
“前辈!”这时,冷忆晗忽然叫住了女子。
只见她一脸的难色,迟疑了片刻,方开口问道:“前辈曾说过宁儿定会平安无事,此话…可是当真?”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她无事。倘若我食言,你只管取我性命,给她陪葬好了。”
女子将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留给了冷忆晗后,便推着轮子,朝前走去。
而冷忆晗却是静静地望着女子的背影,略有所思。
她独自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有些困乏了,才重新回到了屋中,准备小憩一会儿。
木门被她从外面推开,又恰巧遇上一阵轻风,使得挡住里屋唯一的布帘被风吹起,露出了里屋的模样。
“那是……”恍惚间,冷忆晗似是看到了里屋中某个东西上面的几个字,令她心中竟是一惊。
鬼使神差般,她抬起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里屋走了过去。待走到布帘之前,她虽是有些踌躇,但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终还是揭开了布帘。
当即,映入眼里的便是一个黑木灵位。
“这,这……!”冷忆晗惊讶之下,竟下意识地连续退后了好几步,直到自己的身子碰触到了墙壁,退无可退,她这才止住了脚步。
“这,这怎么可能?鬼医,师父,她们……?!”
此时,冷忆晗早已被这个不经意间所遇到的意外而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她颤颤地站直了身子,飘着脚步来到了供桌之前,伸手轻抚着灵位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着:“爱妻,水月之位。灵星,立。”
“砰”的一声。
只见冷忆晗突然跪了下来,恍惚地望着桌上的灵位,嘴里呢喃地念叨着:“师父,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你的灵位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这灵位之上却是这般写着?”
刹那间,冷忆晗的思绪便回归到了自己六岁的那年……
“忆晗,你既已拜入我门下,需得遵守我的规矩。”水月傲立于冷忆晗的身前,垂眸望着正跪在地上的冷忆晗,肃道。
“是,师父请讲。”冷忆晗恭敬地道。
“忆晗,你一定要答应为师,日后在你下山时,若是遇到一个名叫“灵星”的女人,切莫与她有任何接触纠缠。无论她是生是死,我们荣雪宫之人都需对她袖手旁观。如若你明知故犯,就休怪师父无情,将你逐出师门了。”
“是,师父放心,徒儿定当谨记。”
“嗯,很好。”水月伸手去扶冷忆晗起身,欣然一笑。
“……”
冷忆晗见平日里鲜少会笑的师父,今日居然对自己笑了。她心中讶异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欢喜。
然而不过多时,她便见水月的脸上虽是挂着笑容,但眼中却是透着些许痛苦,难过之意。
当时的水月,在一向心思细腻且敏感的冷忆晗眼里,看起来笑得竟是如此的牵强:师父,你是不是在刻意隐忍着什么?为何你看起来竟是如此的伤心,痛苦?
正因水月当时突然的怪异变化,那日的拜师情景才会令冷忆晗有着如此深刻的印象。至今为止,当时的一点一滴仍历历在目……
十年前,荣雪宫。
“师父!”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水月,十四岁的冷忆晗终是忍不住流下了泪。
“忆晗,清舒,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我死以后,便由忆晗来接掌我荣雪宫,一概人等皆不可有议论非议,违者逐出师门!”
“是,谨遵掌门吩咐。”众人纷纷朝着水月叩头。
这时,忽听有一人道:“掌门,我听说江湖中有位鬼医,医术精湛,能够妙手回春。不如我们几个下山为你打探此人,让她……”
“不! 我绝不见她! 她这辈子都休想再见我一面! 就算我死了,我也...绝不会原谅她!”
“……”
“……”
这便是水月在临终前所说的最后几句话。当她将这番话说完,她仿佛像是一瞬便抵达了生命的尽头,自此郁郁而终。
短短的几句话,虽代表着水月无尽的愤恨,可只有当时离水月最近的冷忆晗才会知道,水月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竟是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不知她到底是何意……
……
……
“师父既是如此厌恨灵星,又怎会容忍灵星做这种事情来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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