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因赵雪宁受伤倒地,冷忆晗自是无法对赵雪宁不管不问。那时自己一心只担忧赵雪宁身上的伤势,也就没来得及细想今后的打算。
然而今早在暖阁,闻赵雪宁这般唤她,又见清舒那般讶然地望着她……
当时她潜意识只想立即离开此地。她实在不知自己此刻该如何面对赵雪宁,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清舒眼中的质疑。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任何人发觉她已然有所动摇的心!
如今赵雪宁既已有了清醒意识,自己也是时候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正了正心思。
冷忆晗起身走到床前,挪开软枕,将一块带有着血渍的锦帕拾起。摊开锦帕,从里面取出一物。
只见那只凤血玉镯依然是青翠红润,晶莹如新。不过玉上一侧多出来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磕痕,却是几日前那一剑所致。
“若非当时玉镯挡了那一剑,不然宁儿就……”
回想起那个雨夜,冷忆晗至今仍是不明赵雪宁为何会如此过激,竟毫不犹豫地主动上前送死。而她那时虽持剑对准她的胸口,手却不由自主地一直在发抖。因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这样怔在了原地。
虽说自己曾对赵雪宁放出狠话:
“若是再让我见到你,我怕…我会控住不住我自己,想要…亲手杀了你!”
她心里清楚,这句话其实只是自己因过于气愤激动,一时所说出的气话罢了。
她从未真正想过去杀她。
她怎么舍得让她死?!
……
而就在自己手足无措之际,见赵雪宁的身子突然向前一送。“哧”的一声,立即令冷忆晗回过神来。
“宁……!”冷忆晗那一瞬只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她瞪大眼眸,身子僵住,心霎时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赵雪宁却忽然睁开双眼,垂眸瞄了瞄自己的胸口,接着突然莫名一笑。
电光石火间。她赤手抓住剑刃,猛地朝自己的右胸口处刺去。鲜红血液顷时便染红了她那身白色衣衫,冷忆晗就这样眼睁睁地见她在自己的面前笔直地倒了下去……
马车上,清舒撕开赵雪宁的衣衫,欲要为其止血上药。不经意间,她发现了一直存放在赵雪宁心脏处的“锦帕”。
打开锦帕,清舒登时一惊,“这是……?!”
冷忆晗见到玉镯,连忙从清舒的手里夺了过来。她双眼直直地盯着玉镯,久不能言语……
记得在半年前,她在酒仙醉当着阿琪的面愤怒地脱掉腕上的玉镯,欲亲手将其摔个粉碎。
其目的…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她二人之间所有的情分。
而就在自己将玉镯脱出手的那一刻,恍惚间,赵雪宁昔日的言语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既是戴了这只玉镯,你今后就再不能离开我了!”
“……”
即便她今日对自己无情无义至此,可心里…却仍是爱着她的。
冷忆晗幽幽垂下手臂,深深地望了一眼玉镯,泪又开始无声落下。
“麻烦你,替我将这个玉镯…还给她。”
……
……
屋内一如既往的寂静。
冷忆晗坐在桌旁,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玉镯,暗自心想:宁儿当日的态度既是如此决绝,如今她又为何要将此物贴身随带?这玉镯辗转几次,最终仍是回到了我的手中,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和宁儿……?
想及此处,冷忆晗忽然摇了摇头,唇角不禁抿出了一抹苦笑,“宁儿那日曾亲口对我说她要与赵俊宇在一起。今日之举,莫不是她与那赵俊宇发生了矛盾,这才想起来找我的吧……”
赵雪宁啊赵雪宁,我在你心里…竟是可以被这般愚弄么?
冷忆晗,你还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做什么?你和她既然已无任何关系,此次救了她,只因念及昔日师徒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罢了。等再过几日她的伤势稍减,便…勒令她下山去吧......
从此天各一方,永不复见。
……
滴答滴答,泪珠就如同断了的线般流个不停。
想她适才刚下好的决心,这会儿只因不经意间瞄到桌上的绯红玉镯,竟再度有所动摇。
冷忆晗咬了咬唇,不禁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愤恨。
这时。
“咚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冷忆晗闻声,迅速拭了拭眼角残留的泪,随即起身去开门。
“师姐?”待见到来人是清舒,冷忆晗不由得一惊。
“掌门现在可得空?我…我想和你谈谈。”
见清舒神情严肃,冷忆晗不难料到清舒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她抿了抿唇,让开了身,轻道:“师姐请进。”
清舒点了点头,跟着进了房。
二人相继坐在桌旁。冷忆晗侧身端起茶壶,欲要为清舒斟茶。不料突然发现桌上的玉镯尚未收起,她的心‘咯噔’一下,放下茶壶,立即拾起玉镯……
“不必藏起来了。”清舒拿起茶壶为彼此各斟了一杯茶,淡淡地道:“你和宁儿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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