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软了,是不是?”
“……!”
老者见赵雪宁一副诧异表情,不再多问,只是无奈轻叹一声,起身径自走了出去。临去之前,见他突然止步门口,侧头轻道:“这次算你命好,只伤了眼睛。不过下回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幸运了,你好自为之。”
“……”
午夜,赵雪宁仰躺在床上,将长剑举过头顶,轻轻拔出。随着银光一闪,老者那张满是沧桑的面容突然呈现在眼前:
“这次算你命好,只伤了眼睛。不过下回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幸运了,你好自为之。”
不知不觉,热泪悄然流下。赵雪宁忍着从左眼伤处传来的灼热痛意,倏地收回了剑,右手紧紧抓着埋藏在怀中的凹凸之物,嘴上不停地唤着:“晗儿!晗儿!”
她多么想那人现在就在她的身旁,一如既往地在她感到最无助,最受伤的时候拥她入怀,柔声细语地去哄她。
然而,此刻迎接她的除了寒冷的深夜,便是无尽的绝望。
“晗儿。”
直到现在,赵雪宁方真正了解冷忆晗以前所对她说的话:
“宁儿,记住,以后无论跟谁过招都不能手下留情。你只要记得,手中的剑,不是杀人就是自救。若你一直以这般不认真的态度对待武功较量的话,最后被伤,甚至被杀的,只会是你自己,你明白了吗?”
“……”
晗儿,我今日才彻底明白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可是,如今你人却在哪儿?我现在真的好想你,好想立即见到你,你知道么?
晗儿。
自打那日吃亏受伤后,赵雪宁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但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招招毙命。照着老者的吩咐,赵雪宁每次杀完人后需得将那人的人头一并砍下来,方能交差。起初她因不习惯杀人,她的手仍是会在人头砍下地那一瞬不受控制地发抖……
“唰”的一声,鲜血飞溅到她的身上。
现如今,赵雪宁在砍下对方的首级之时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或许是因杀多了人,这些死者狰狞的模样她早已司空见惯。赵雪宁麻利地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用布一裹,转身直接走人。
回到松灵山,她将那包东西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随后眼神冰冷地望向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发老者,缄默不语。
“你现在已经…已经学会了‘绝杀九式’,可以…可以带着宸儿离开了。”
“你当日教我剑法之时曾说过,待我日后学会了这套剑法,便能领会到你的良苦用心,如今……”赵雪宁坐到长凳上,对着老者冷冷一笑,道:“我确实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了。”
通过这三个多月来的刺杀经历,赵雪宁渐渐领悟了到这“绝杀九式”的精髓。既是“绝命之剑,剑出必杀”,一旦出了剑,若不抱着“必杀”之心,怎能完全发挥出“绝杀九式”的威力?
而老者所吩咐的杀人命令,实则是为了锻炼赵雪宁,让她抛却以往的怜悯之心,彻底“为剑而生,为剑而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老者提着最后一口气,唇角强挤出一丝笑容,轻道:“你我既然已是各取所需,我只望你不负当日的誓言,好好地替…替我照顾宸……”
话未说完,便见老者幽幽地垂下了手,不再动弹。
“你放心,我既是曾答应过你,就绝不会食言。”赵雪宁走到老者面前,轻轻地为老者阖上了双眼,“前辈,你安心地去吧。”
……
与顾希宸一同安葬了顾言后,只听顾希宸问道:“宁儿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尚有要事去办,宸儿可愿随我同去?”
“当然!今后宁儿姐姐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赵雪宁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顾希宸的头,说道:“宸儿,我因之前杀了很多人,所以现在不得不开始隐姓埋名,躲避仇家。今后下山,你不能再以真名唤我,明白么?”
说着,赵雪宁掏出了怀里的银色铁面,将其戴在了脸上。
“那我以后该怎么唤你呢?” 望着那面银光闪闪的面具,顾希宸感到很是惊奇。
赵雪宁径自沉吟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从今日起,我便叫顾非。而你,以后便改唤我为非大哥吧。”
非,既是顾非,也非“顾非”。
☆、死生契阔(小修)
赵雪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白衣佳人,木讷地张开了口,任凭对方将那一勺勺苦涩的汤药喂进自己的嘴里。
冷忆晗见赵雪宁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抿了抿唇,依旧缄默不语。自打赵雪宁醒后,她二人便不曾说过几句话。面对着冷忆晗的冷漠,赵雪宁也不敢主动搭话,生怕惹冷忆晗一个不高兴,却是再不肯理会自己。而冷忆晗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赵雪宁,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震撼,她只觉心里乱得很,需得些时日让她好好整理一番。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不敢,一个退缩,导致彼此关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尴尬。而在二人无声对视之际,却见灵星突然走了进来,沉声说道:“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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