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伊人气冲冲地喊,所有的演出人员都停了下来,望着她,子佩也放下了肩上的摄影机。
伊人走到南楷钧面前,食指拇指捏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你可不可以说话的时候把笑收一收啊,为什么你说每句台词都感觉像在撩妹呢?!”
南楷钧一屁股坐下来,胳膊抱着椅子的靠背,一脸有理的样子,“我看偶像剧的男主角都这样啊,不是应该每个镜头都该表现出世上我最帅的样子吗?”
作为导演的伊人循循善诱,“难道你就不觉得这种表演方式毫无内涵并且十分骚包吗?你难道会把那些皮笑肉不笑的鲜肉演员作为你的表演标杆吗?”
南楷钧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抬头认真道,“不觉得啊。鲜肉怎么了?鲜肉营养多口味好,腊肉吃多了会得癌的!”
伊人摆摆手,“这话你留着跟百花奖评委说去!”
“而且!”伊人重申,“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不是偶像剧.......”
“嗯......”南楷钧若有所思,“是伦理剧。”
伊人抬腿踢向南楷钧的椅子,南楷钧猴子一般地跳起来,椅子倒在地上,他拍着胸口贱兮兮地说,“好险,好险。”
友情出演监考老师的陈宪生终止小朋友们的胡闹,“拍了一上午大家都累了吧,我请你们吃饭。”
伊人十分不客气,“也好,我们都是学生,小陈你是我们中间唯一有工资的人。”
陈宪生望着南楷钧,“这位小朋友的零花钱怕是都比我的工资多吧。”
南楷钧急忙捂着裤兜,“我很穷的,别打我的主意!”
伊人一脸嫌弃,“瞧你个富二代,怂得那样!”
南楷钧把坐在后排看戏的未晞从座位上拎起来,“走,妹妹,吃饭去!”
饭店里,小方桌一共坐了六个人,未晞和伊人坐一方,子佩和苍锦坐一方,南楷钧和陈宪生独坐一方,正好相对。
未晞小声地问伊人,“那个小陈是什么人啊?”
伊人说,“他是我爸爸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就在省城读大学,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你看上他啦?”
未晞捅了伊人一胳膊肘子,偏过头去不理她。
陈宪生点好了菜,便开始尽“地主之谊”,问,“你们现在念书作业多么?”
伊人说,“你一个大学生很爱在我们这些苦逼的高中生身上找优越感哦,六个科目加在一起你说多不多?除了配套练习以外还有王后雄和曲一线来祸害。”
南楷钧喝了一杯小饭店的茶水,接着伊人的话说,“但是也没见你认认真真地写过几本啊。”
伊人回击:“你写啦?”
南楷钧立即指着子佩,“他写了,每本都认认真真地写。非人哉!”
子佩不好意思起来,解释说,“上次考试没考好嘛,想补救补救。”
南楷钧说,“不过就是从第一名掉到了第五名。”
苍锦一直小口地喝着水,不怎么说话。
未晞问陈宪生,“我们听说,大学很好玩,是真的吗?”
“就那样吧,”作为大学生的陈宪生,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开心,“只是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而已,其实如果你想以后出来找一个好工作,还是得拼命学,大学压力也大。”
“可是,”未晞的语气里带着神往,“听说学校会很漂亮,食堂的饭菜种类丰富,有很多有趣的社团,老师也都是超级好说话的人,最关键的是,一周也没几节课,周末可以躺在床上消耗掉一整天,听着沙沙的雨声看一本自己最爱的书。”
陈宪生笑笑,没有说话。本来他大可以实话实说:漂亮与否也要看是什么学校,有些专科学校修得像栋违章建筑似的,食堂的饭菜虽然好吃却不便宜,如果想要压缩生活费早上还是只得吃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社团大部分都水得要死,要么一言堂要么一盘散沙,其实说白了就是学长泡学妹的地方。对,老师确实都是些好说话的主儿,就算你某一科挂了补考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你一马,因为他们是真真切切地不关心你啊,教了你一学期完全连你名字都记不住,走在路上也认不出你,你跟他打招呼他会反应好半天,最不过含糊地来了句“同学你好”,周末在床上躺尸的话会觉得人生无望宇宙空虚。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在心里拧了一个开关,关闭了自己的吐槽模式,大发善心地保护了高中生未晞的幻想。
“伊人你爸爸是律师啊?”回去的路上,未晞很想问这句话。但是她又想到这句话太危险,因为同样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反弹回来,伊人极有可能在回答了一句“是啊”后礼尚往来地问,“未晞你呢?”
为了避免自己最最讨厌的戏码,未晞放弃了这个问题,其实动动脑子就可以自答,伊人说陈宪生是她爸爸事务所的实习律师,那么何先生定是律师。
不止,何先生定是一位声望隆重才华过人的大律师。
南太太很爱邀未晞去家里玩,未晞便成了南楷钧自行车后座的常客。自从一起演微电影后,南楷钧和未晞之间就更随意亲密了。其实自从那晚在阳台上把欲走的未晞拉回来强喂她一口啤酒,未晞在南楷钧心里,已经有了和伊人同等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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