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粮食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所以守卫队长也顾不上前方的动乱了,连忙下令救火。
等到一袋袋被抢救出来的粮食堆在门口,雪白的米粒散落在地,比方才鲜红的火焰更加刺眼,也更加煽动了民众心头的怒火。
“不是说没有粮了吗?那这些都是什么!”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有一个人说话之后,瞬间群情激愤:“这些狗东西,自己好吃好喝,却让我们在那里挨饿!”
愤怒的百姓们想到城外施粥的安乐军,纷纷怒喊道:“朝廷不给粮,安乐军给!开城门,迎安乐军!”
“开城门,迎安乐军!”
一传十,十传百,激愤的喊声不断的响起,原本应该镇压他们的守军的情绪也变得松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反戈加入了□□的队伍中。
“来人!快把这些暴民都给我下大狱!”作恶多端的总兵闻讯骑着高头大马赶来,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愤怒的民众拉下了马,用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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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留城内,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沈离央坐在案前清点着伤亡情况,忽而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宛城那边怎么样了……”
一旁的锦绣忍不住笑她:“将军前几日不是淡定得很么,怎么这才拿下留城,就又惦记起宛城了。”
“我到底不太放心。”因为刚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役,触目惊心的生与死,让沈离央不禁担心起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攻打宛城的难度是不大,但顾流觞毫无实战经验,要是太拘于纸上谈兵,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可能的。
越想越心惊,沈离央倏的站起身,道:“锦绣,这边的善后事宜就交给你办了。”
“可是那边并没有求援啊?”锦绣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将军对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上心呢?”
“什么话,我有好事哪回不是先想到你?”
“是是是。”锦绣接过她手上的文书卷宗,没好气的说,“有麻烦事就先想到我。”
留城要紧,所以不能抽调走太多兵力。
沈离央带着数千精兵赶在路上时,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反常的事。
身为一军主帅,竟然撇下一座筹谋已久刚刚打下的重镇,连甲衣上的血迹都没洗掉,就巴巴的跑什么宛城来。
想到刚才锦绣开玩笑说的话,她的眸色又不禁沉了沉。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个聪明人,而自己不希望聪明人死得太早罢了吧。
等来到城外,看到安营扎寨过的痕迹,却全无两军厮杀过的样子,沈离央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风声呼啸,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
沈离央勒马停下,低声问左右:“看看,城门上挂着的是谁的军旗?”
“好像……好像是我们安乐军的旗帜!”
“确实是!”
沈离央眯了眯眼,在安乐军的军旗旁辨认出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墨蓝色军旗。
军旗之下,大开的城门旁,衣袂飘飘的军师手捧着城主印信,丹唇轻挑,皓齿微张。
“我为将军取了宛城,将军当日说的倒履相迎,还作不作得数?”
☆、谈诗
顺道稍作修整,布兵完毕后,沈离央一行又回到了留城。
锦绣也不是第一次处理善后事宜,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要等沈离央自行裁定。
“这是此次论功行赏的名单,将军过目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不妥的或者漏的。”
“那刘氏兄弟,要给他们记个头功。”几日之内连下两城,沈离央也是心情大好。
“这是一定不会忘的。”锦绣又道:“现下还空了许多职位,将军是否有意在这些人里提拔一些?旁的还好,只这个巡城校尉是要紧的。”
“正是因为要紧,才不能随便。”沈离央沉吟,“这个职,还是先让人兼着,再慢慢看吧。”
“好的。”锦绣又拿出一叠图纸,“营房的布置,还是按原来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安排的自然是好的。”
“你旁边的屋子,还是照旧空出来吧?”
沈离央想也没想,就答道:“嗯。”
从锦绣开始跟着沈离央开始,就知道她旁边的屋子是一定要空着的。
本来以为她是替什么人留着的,但这些年也一直这样没人去住。她本来就有点好洁,不喜与人太过接近,所以也没人多想什么。
过了两天,临近新年,为了洗刷一下城内战后有些沉闷的气氛,沈离央便下令补办了一场庆功酒。
酒会办得轻松而随意,除了一些高级的将领参加外,普通士兵也可在帐外自行取用酒食。
这些士兵平时很少有这样不加拘束的时刻,在地上点着篝火,围在一起饮酒唱歌,划拳作乐,整个军营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顾流觞毕竟是闺阁长大的官家小姐出身,不比沈离央终日和部下打成一片,对这种场合自然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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