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觞为难的看着眼前小山般的饭菜,她素来饮食清淡,这些实在是吃不下了。
“你们家乡那里,过年一般吃什么?”
顾流觞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会包点饺子。”
“饺子?”沈离央略一思忖,“我们那里不怎么吃这个,而且军里都是粗人,要包饺子也着实是不太容易。”
“的确是很麻烦,单单是皮,就要和面,擀面,还要分成均匀的薄片,又不能太薄,不然一下锅就都散了。”
“说的这么在行,难不成你会?”
顾流觞挑眉,“将军小看人么?我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好好好,我家军师就是个通才。”沈离央又问:“你们一般都吃什么馅?”
“一般都是韭菜,白菜猪肉馅,有时也会包素三鲜,或者鱼肉馅,反正爱吃什么就包什么,这个倒没什么讲究。”
沈离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只是喝酒吃菜难免无趣,就有人在一旁的空地上玩起了摔跤。
沈离央见顾流觞托腮看得入神,不由笑问:“军师难道对摔跤有兴趣?”
“呵呵,外行看热闹嘛。”顾流觞扬唇,指着正在互搏的两人,问:“你猜猜谁会赢?”
“嗯……应该是左边的陈都尉吧?他一身外家功夫纯熟,下盘极稳,一般人还真动不了他。”
“我看倒未必。”
场上的助威声此起彼伏,那陈都尉果真占尽上风,无论另一人怎么使劲都无法撼动他。
沈离央笑吟吟的说:“这回军师可能要失算了,这摔跤可不比别的,实打实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顾流觞也不气恼,只淡淡说:“大概还有五个回合。”
“哎?”
只见不多不少刚好五个回合过去,那原本一直压着对手打的陈都尉忽然出现了一个破绽,被对手一把抱住了腰,猛地前冲几步,重重的摔出了场外。
顿时一片惊讶的吸气声响起,沈离央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你难道真的能掐会算不成?”
“交战的双方,如果有一方占尽上风,却讨不到半点好处,这个时候就要提防对方给你下套了。”顾流觞拿起杯子,慢悠悠的喝了口水。
“可是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之前明明毫无办法,怎么一下子就能轻易做到了?”
“四两都可拨千斤,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差距,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大。”
“你是说他保留了实力?”
“其实将军刚才的话已经说到点子上了,陈都尉的最大优势就是稳扎稳打,所以只有当他以为胜券在握,乘胜追击,脚步虚浮之时,才有翻盘的希望。”
这时又有两个人上了场,沈离央不服输的说:“这次我猜左边的徐校尉赢,总不会每一次都输给你。”
那徐校尉体格健实,壮得跟头牛似的,看来也是个十足的练家子,所以沈离央才会那么有信心。
“那我就和将军相反好了。”顾流觞看了一眼右侧的那个人,不仅从容不迫,竟还主动提议:“不过只这么猜也无趣,不如加点赌注如何?”
“好极。”沈离央答应的很爽快,“要赌什么?”
“这个么……就由胜者决定吧。”
“那我可要开始想了。”
沈离央的判断主要基于对手下众将长期以来的了解,在这个方面上,她觉得自己的胜算和人生地不熟的顾流觞比起来,还是要大得多的。
场上的二人相对站着,只等一声号令响起就要准备开打。
沈离央全神贯注的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右边的吴朔吴校尉,你是见过的吧?”
顾流觞点头:“当然记得。之前宛城一役,吴校尉表现出色,记了首功。”
“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否则或许可堪大用。”
“的确还不够沉稳,也许是锋芒太露,反而欠缺磨砺。”
言谈间,开打的哨声响起,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沈离央自己也是个摔跤好手,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一贯性急如火的吴朔竟然没有一上来就抢功,而是耐心的调整着自己的站位和姿势,颇有些借力打力的意思。
“这吴朔怎么忽然就转性了?”沈离央正嘀咕着,看见一旁气定神闲的顾流觞,顿时反应过来,故作惊奇道:“莫非军师不仅能掐会算,还有能易筋洗髓的丹药?”
顾流觞白了她一眼,“若是有这东西,我早就自己吃了。”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响起,结果已经无需再看。
“交战的双方,如果有一方占尽上风,却讨不到半点好处,这个时候就要提防对方给你下套了。 ”沈离央想起刚才她说的这句话,无奈的摇头,“敢情军师这句话说的不是陈都尉,而是我啊。”
顾流觞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又正色道:“承将军相让之美意,流觞只好笑纳了。至于拿什么当赌注,我还要好好再思量一番。”
沈离央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时辰,“那你慢慢想,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找锦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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