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听见不是来问罪的,爽朗道:“我叫刘天贵,他是刘天喜,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天贵,天喜?好名字!”沈离央欣然
请他们坐下,又问:“听说你们以前在朝廷的军队里,做的是什么工事呢?”
“攻城的工事,我们兄弟都做过!”
“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我准备用投石车攻打留城,依二位所见,这胜算能有几成?”
“将军神勇,胜算大约有七成。”大战之中,七成胜算,着实不算少了。
沈离央颌首,又问:“剩下三成呢?”
瘦子眸光一闪,试探的看了沈离央一眼,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我有一策,若您肯信我,就算叫留城,也管教它片瓦不留!”
“但请明言。”
“只需将投石车略作改进即可……现在用的投石车虽然威力大,可是到底太笨重了,机动性不够。我便思量着,若是能加装几个轮子,就可以随着大军的推进而移动了。”
“轮子?”沈离央沉思片刻,会心道:“这样一来,无论敌军如何防御,我们就都能及时应对,更精确的打击目标了。
她赞赏的看着眼前二人,忽然提高了音量,“刘天贵,刘天喜听命!”
“但凭将军吩咐!”
“现在命你二人出任投石队领队,即刻起筹备攻城事宜,五日之后,务必替我将城防一举击溃!”
“定不辱使命!”
刘氏兄弟自从投了安乐军以后,因为之前的身份一直受尽排挤,虽然才干过人,却得不到施展。如今获得如此重用,自然是恨不得肝脑涂地以表忠心。
刘天喜其实也听不大明白,扯了刘天贵的袖子,悄声问:“那咱们还回不回去种地啊?”
沈离央在上面听见了,大笑:“怎么还惦记着种地?此事若是办得好,就该你们出人头地了!”
刘氏兄弟走后,沈离央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感叹道:“真是天降福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将军自然是福泽深厚,上天庇佑。”锦绣好奇的问:“只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将军看中的是那个瘦子的才干,为什么把傻大个一并提拔了?”
“多智善谋,在其位忠其事,为上等。耿直爽利,有一夫当关之勇,略次之。”
“这是说,这两个人虽然特点不一样,但真用起来,其实差不多?”
“是这个意思。”
锦绣细细咀嚼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那……那位新任的军师又如何?”
“她么……”沈离央想了想,“有勇有谋,进退得宜,当是上上等。”
“说起来,宛城那边一直没来消息。将军就这么放心把兵马都交到她手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更何况,都是些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被她一张嘴诓了去不成?”
彼时,沈离央说出这句话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短短十日之后,顾流觞还真就只凭三寸不烂之舌,给她诓回了一座城。
☆、攻城
顾流觞带着人马行了几天,也来到了宛城城外。
到达以后,她让人就地安营扎寨,先稍作休憩,这本也没什么。只是一连几天过去,既不布置攻城任务,也不探查敌情,只命人在营外设了个施粥的台子,然后就自顾自的在帐内看书沏茶,写字作画,很是怡然自得。
她是淡定的很,可是底下的人却坐不住了,没一会就有性急的过来要找她问个说法。
“校尉吴朔,我知道你。”顾流觞正在写字,见人闯进来,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说吧,有什么事这么急?”
吴朔生得高大英武,战功赫赫,也是个人物。他见顾流觞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是急躁:“军师大人,兄弟们让我来问问,这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自然是要打的。”
“那为什么还没动静?”吴朔焦急的问,“大家都说这仗大概是打不成,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顾流觞毫不在意的挑眉,“说我只是个见识浅的弱女子,根本就不会带兵打仗?”
吴朔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一鼓作气,再而衰,这道理我并不是不懂,只不过有时候不能完全按照书上的道理来。”顾流觞慢悠悠的说。
吴朔想了想,不死心的说:“如果军师是想耗光他们的粮草,恐怕并不可行。宛城富庶,库存殷实,没等他们的粮草耗完,我们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你说的没错。”顾流觞点点头,却问:“今日咱们的粥施的怎么样了?”
“虽然敌军已经紧闭城门,但仍然有不少难民逃出。”吴朔皱了眉,嘟囔着:“咱们又不是来赈灾的,还管这些做什么?”
“吴校尉是觉得我妇人之仁了?”
吴朔被说中了心思,脸色刷的一红。
顾流觞将沈离央给她的那块兵符扔在桌上,正色道:“我初来乍到,又无军功在身,你们不服我,这情有可原。只不过我毕竟是沈将军亲口任命的军师,更是此战的主帅。”她顿了顿,又说:“而吴校尉,不仅公然质疑主帅,更私自挑唆部下违抗军令,错上加错,你可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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