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看着澜樰捉摸不定的神色,顿了顿接着道:“奴才等了三天,夫人都没有来,想必,夫人是不会来了。只怕陛下若是回来了,知道夫人从没去看过他,又要伤心了,陛下这个人,从不轻易动情,可奴才看得出来,陛下对夫人是真心的,奴才不想看陛下伤心,便偷偷过来找夫人,将这件事告诉夫人。”阿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放在案几上,“奴才言尽于此,至于夫人去不去,奴才也不能强求。奴才只是想让陛下知道,他生病了,夫人还是很挂念他的。”
阿远说罢,便作了个礼回去了。
殿内唯余澜樰一人,她拿起信件,看着上面密封的火漆,久久伫立。心绪摇摆不定,又想起‘镇国公府’四个字,一时间将眉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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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奴才只能送你到这儿了,离开太久,怕有人会起疑。”阿远说着,将马车的帘子替澜樰放下,在他转身走的时候,忽听得澜樰低低的说了一声:“阿远,谢谢你。”
阿远站在一侧,看见马车迅速飞奔而去,越来越小,直至消失。阿远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从来都爱笑的阿远,此时此刻,脸上第一次浮现了黯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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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朔城休整了两日后,我便打算继续动身。阿京对这次出行很是小心,怕再遇到什么不测,向我建议道:“陛下,要不然咱们换条路走,这次的刺杀怎么想都是有人故意泄漏了陛下的行踪所致,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点点头,“那就混在商队里,和他们一起走,到了漠城之后,先联系上楚将军再说。”
我与阿京混在商队里,一路向北,三日后,便抵达了漠城。
秘密联系上了楚乔后,为防止靖国公府的人有所察觉,我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茶楼里。
换上了茶馆小厮的衣袍,我端了装有满满一大壶茶的托盘,慢慢的走上二楼。抬头看着写了‘揽月阁’的天字房,我屈起食指,‘咚咚’的敲了几下门,门里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响起:“请进。”声音乍一入耳,心底便涌起一股暖流,险些端不住茶盘,我正了正神色,推门而入。
一个墨蓝色的身影立在窗边,神情专注,似在眺望着什么。我走到案几前,将茶盏放下,然后静静地立在里,看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许是注意到了我,楚乔的声音再次响起,“多谢,你可以出去了。”他始终没有回头,墨蓝色的身影挺拔俊朗,轮廓分明。
“楚乔,是我。”
“陛下?”他讶异的转身,几步上前,就要跪倒,我赶忙扶住他。
楚乔打量了我一眼,惊讶过后,便是愤恨:“让陛下受苦了,真想不到,镇国公他竟会做出弑君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
“这边情况怎么样?”我有些迫切的问道。
楚乔则是摇了摇头,“镇国公看了陛下给他的信后,就将我安排到营中,名义上是副统领,但实则一点实权也没有,他让我暂住在一座别院里,派了好多人来,说是为了护我周全,但论谁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软禁!幸而我在踏入镇国公府之前,将一干心腹都留在了外面。否则,就真要沦为涸辙之鱼了。我去过几次大营,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几位将军,不出所料,无一例外都是只知镇国公而不知陛下。”
我抚着额,语气沉重:“原本是打算来此地,好好与镇国公谈谈的,因为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来说,没想到几年时间,他的根竟扎的如此之深,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陛下,目前形式,只怕不宜在此地久留,趁镇国公眼下还不知道您在刺杀中逃脱,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虽然很险,但此次朕必须亲自和镇国公谈一谈,若直接回去,怕是要前功尽弃了。”我皱着眉,“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
楚乔思索片刻,开口问道:“臣原来问过陛下此行目的,陛下只说,时机到了臣就会知道了,臣来到此地后,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陛下说的时机是指什么?”
“与杞国开展!”我目光炯炯。
楚乔猛然一惊,杯盏中的茶水溅出,洒在他墨蓝的袍子上面,他却不甚在意,急急问道:“陛下,您这是要……。”
“没错,让镇国公在这一战中身死,然后朕就有足够的理由出兵杞国,想必这北漠的兵马,为了给他们的主帅报仇,会更加骁勇才是!只是这事,一定要镇国公与朕配合,在兵力损失最小的情况下,败了这一仗。”我将茶壶高高扬起,向杯盏中注入茶水,水柱细长,发出泉水叮宁之音。
“陛下有何筹码确定镇国公会应允?若是镇国公一怒之下,再次对陛下下手怎么办?”楚乔眸光闪过忧色。
我将眼眯起来,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朕有一个,让镇国公绝对拒绝不了的筹码,他一定会答应。楚乔,可有法子,后日午时,将镇国公约来这间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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