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还没发展成老烟民了,心烦的时候才抽的,可以控制”,我试着粉饰下自己。
“邱然,我觉得你上大学以后学坏了?”她盯着远处冷冷的说。
“学坏了?你是指抽烟还是说和同性恋交朋友?”我没有再绕圈。
“都是”,她咬咬嘴唇继续说:“而且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别的”。
“也许吧”,我把手上快烧完的烟头在地上拧灭,又点了一根。
又是沉默。
“小雨,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好朋友吗?”我低着头问,能想象到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太敢看她。
“当然是,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我苦笑着扭过头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责怪和愤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我想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把你当朋友了”,这句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当朋友”,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雨,我们能不能不要再骗自己了?怎么会有我们这样的朋友,到底是多好的好朋友才会向我们这样天天像谈恋爱一样相处,除了不说我爱你我想你,除了亲热上床,我们和一般的恋人有什么区别?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忍得很辛苦,难道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吗?”
一口气说完之后我才感到自己的话可能太重了,抬起头就看见了她的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我试图伸手去拉她想给些安慰,但她挣脱了。
“所以,你说你是同性恋,是吗?”
过了一会,她流着泪问我。
我闭着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坐下来开始流眼泪,偶尔抽泣,我在一旁抱着膝盖一边抽烟一边抹泪,我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过了一会,看她稍微平静一些了,我试着叫她:
“小雨……”
“我要回家”,不由我说下去她站起来就往出走。
“这都几点了那还有车”,我跑上去拉住她。
她挣脱我的手,把手停在空中然后摇头让我不要碰她。
“今天太晚了,先回去我明天送你去车站好不好”,我只能恳求。
她没有再挪步,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站在原地等她冷静了一会,然后往宿舍走,她走在前面,边走边倔强的抹着眼泪。
那一刻,我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奢望,只剩懊恼,可话已说出口,已经无力回天了。
那天直到上床前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张扬看她一直垮着脸悄悄问我是不是吵架了,我说昨晚睡觉我把人家挤着了,今晚我跟你睡吧,她愣了一下然后说好。
那个晚上我又是彻夜未眠,小雨也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了才传过来均匀的呼吸声,虽然经常失眠,但那天早上看着天慢慢亮起来,我最终没有了以往要窒息的那种无助,反而是种要被宣判死刑的绝望和轻松,我几乎断定我们是没有以后的。
起床后她收拾好东西我就送她去了车站,又去超市给她买了点吃的让路上吃,她接过去东西没有说话,我静静地坐在一旁,最后看她检票进站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我转身出了候车大厅。我在站牌前等公交的时候卡着时间看到她坐的客车出了站,上了公交车迷迷糊糊打盹的时候她的短信过来了: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我回:好。但是到家还是告诉我一声。
她没有再回我。
我没有哭。
那天下午考场在教学楼见到张牧他问我小雨呢,我说回去了,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说终于都结束了,然后摇了摇头,他有些疑惑但没有再问。
那场试是我识字以来考过的最随心所欲的一场,没有客观题的话我可能会交白卷,九十分钟的时间我有八十多分钟都在桌上趴着,胸口闷闷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想到终于彻底的失去她了,以后不用再失眠难过了,终于解脱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整张卷子被泪水浸的皱巴巴的,干了湿,湿了又干。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开机收到了她的短信,两个字:到了。
我转头看着张扬,眼泪就掉了下来,当天晚上她和张牧陪着我在火锅店喝酒喝到两点多,我一直不停地喝,不停地吐,不停地掉眼泪,不停地告诉他们我恨我自己讨厌我自己,我跟他们痛诉自己伤害了最好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好开心,终于不用再忍着心里的热切去和小雨做朋友了,我终于一无所有了,连自己都没有了……
最后被张牧背回了他和李茂的住处,张扬帮我换了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然后一直照顾我。
那是我意料之中的结局,所以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找了份兼职的工作,想她的时候就抽烟,整晚整晚的抽烟,很少喝酒而且不再喝醉,偶尔会哭。
在那段时间里,我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煎熬,随处见到的任何东西我都能在几秒内找到和她的关联,我把咖啡店用装饰用剩下的夜光星星拿回去贴在床头,无数次一边摸着一边抹泪,那种满腔的爱无处投递,四处都是绝壁的感觉,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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