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用曾经自己受伤的方式来伤害虫虫,我对自己充满了深深地鄙视,我怎么会变的这么卑鄙,虫虫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怎么能去伤害她?我怎么配去伤害她?
让她因为我而难过,我自己都会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应该用对自己的鄙夷和愤怒把自己屏障修补好,不再让自己的卑鄙有滋生的水和阳光进来,不再越雷池半步,这才是我给自己定的计划,这才是我的随波逐流。
我决定了。
大三下学期马上临近期末了,我还是每天晚上都去店里上班然后挤出白天的每一分钟来复习,因为一静下来脑子里全是虫虫那个傻姑娘,闭着眼睛我还能体会到那天我晚上在电影院时我全身的颤栗和激动,我用全部的理智和力气告诉自己要去忍耐,她要的我给不了,而我想要的,已经不再重要。
我只能逼迫自己不能有一丁点的空闲去胡思乱想。
一个星期日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学校,走进宿舍楼院子的时候看见虫虫和张扬坐在石凳上,她们在托着下巴聊天,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看见我,她兴奋的站了起来。
“师姐,你回来啦。”
张扬也转过头看见了我。
躲了半个多月,再看见她的笑脸的时候我对自己很失望,做了半个多月的心理建设筑起的屏障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就彻底坍塌,全身炸开的汗毛都在告诉我:我原来是如此的思念这张脸,这个人。
看着她们,我轻轻地笑了笑,“你们在这干吗呢?”。
明知道她们是在等我但还是问了一句。
“师姐生日快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看得出来,虫虫在抑制自己的兴奋。
“就是,邱然,你光顾打工挣钱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你是真的掉钱眼儿里面了吧”,张扬也跟着打趣我。
“哦,今天啊,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我也不怎么过生日的,你们费心了,谢谢啊”。
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见了热闹都绕着走,方小雨之后更是如此,任何节日我都是能略过就略过的,何况是这个时候赶上了今年的生日。
“哎呀不说了赶紧吃蛋糕,今天的蛋糕可是我和张扬姐从市里买回来的,师姐你最爱的黄桃的哦”,虫虫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准备插蜡烛。
我能感觉到她言行间的小心翼翼,让我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是呀是呀,赶紧许愿吹蜡烛,我们都馋了一晚上了,就等你呢”。
和虫虫的兴奋不同,张扬是真的在看着蛋糕吞口水。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伸手拦下准备插蜡烛的虫虫,“过生日就是个由头,最终都是为了吃蛋糕,别插蜡烛了咱不走这个形式,直接吃吧”,说完我就拿起塑制的刀在蛋糕上插了一刀。
“哎呀,师姐,过生日怎么能不许愿呢,我们还专门挑了个好看的蜡烛呢,带音乐的,多可惜啊”,虫虫没料到我来这么一下,嘟着嘴有点委屈。
“就是,邱然,你怎么能这样,要不是今天你过生日我非揍你不可”,看虫虫委屈的样子,张扬也假装很生气教训我。
“好了好了,奶奶们,我知道错了,我把这个好看的蜡烛带回去收藏起来等有愿望的时候再拿出来点着许愿好不好,我是现在真的没有特别想许的愿望嘛,别生气啦”,我只能求饶。
那时那刻哪里有心情想什么生日愿望呢,何况即使真的有愿望,我也不敢许,愿望成真了我会怕,因为能料想到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和见到曙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而我更怕的是,愿望成真不了。
听了我的求饶虫虫脸上的表情才舒展开来,笑着分了蛋糕。
张扬一边吃蛋糕一边吐槽肖力的各种奇葩轶事,我才知道他上周打篮球用力过猛一肘子把一个师兄的门牙给磕掉了,对方一不小心还给咽到肚子里了,看牙医太贵肖力他爸生了气把他的生活费压缩了一半,肖力天天跟着张扬蹭肉吃,各种花式夸捧,张扬得意的嘴巴都快扯到后脑勺了。
她眉飞色舞的说着,我们漫不经心的听着,吃完蛋糕张扬接了个肖力的电话就先上楼煲粥去了,我和虫虫坐在院子里假装看星星,其实都是舍不得先上楼,我不言,她不语。
“师姐,你想学游泳吗,我教你好不好?”她突然转过头笑着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疼,强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天生怕水,学不会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呢?也不能一直逃避啊,试试好不好,万一学会呢?”
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紧紧地握住,“师姐,我们试试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看着她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她眼神里的那种诚恳和期待让我的心有种被撕扯的疼痛,真的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难过。
可想想这些天自己打定的主意,我轻轻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回来,转过身背对着石桌低下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告诉她那天只是一时冲动?告诉她我只是给了她一场空欢喜?还是告诉她我没有勇气去和她一样勇敢,但更不愿意做个像方小雨一样的存在去伤害她,我张不开嘴,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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