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下班就去超市买了些东西让许飞带回去,打算周六就拉着皮箱入住。
张扬对我的举动有点生闷气,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我要经常回去看她,我笑着抱抱她,离开前又特地去看了一下李茂,请他吃了个饭,他对我成功就业实现自我独立这件事表示了钦佩,我其实想跟他说他拥有的才是我羡慕的,也是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拥有的。
送我上车的时候李茂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虫虫师妹,我摇摇头,他说虫虫不久前约他一起吃过饭,说很羡慕他和张牧,看起来挺难过的样子,李茂问我为什么没有和虫虫继续发展下,我摇摇头拎起行李箱上了车,然后跟他挥挥手,他也挥挥手冲我笑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上车,落座,车一启动,我的眼睛就涩涩的,虫虫,现在还难过吗?
好想抱抱她。
跟许飞合住的日子还算不错,他的生活习惯比较好,而且还算细心,比如再热不会光着膀子出房间,上厕所会掀起马桶盖,洗完澡会收拾卫生间。
后来他才告诉我之前的室友是他大学同学,多年的兄弟,本来他的女朋友和他们一起住,结果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收拾东西一起搬出去了,他同时经历女朋友和兄弟的双重背叛,真是一出狗血剧,不过他已经释怀了,因为他还有其他姑娘,而且卡着交房租的时间点跑了的兄弟让他非常鄙视,所以跟我说以后家里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三个人。
正合我意。
有时候周五下班的时候许飞会骑着他耗巨资买的大哈雷载着我去他唱歌的酒吧,他在台上唱,我在台下的角落里喝喝啤酒。
他的歌大多是属于比较朋克和狂野的,在台上一边叫一边瞎蹦跶,还真的会有姑娘上台给他送花送吻什么的,他也都欣然接受并且向我炫耀,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示不屑。
除了偶尔回学校找老师交作业请假,我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社会人,跟着许飞他们去见客户,回来后给老员工们打打下手整理些资料,隔三差五去去现场,还有每月定时到账的不多的实习工资,我感觉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样子。
还有我以为会渐渐衰退,但却每天都像潮涨潮落一样如约而至的,对虫虫的思念,是的,我很想念她。
思念在每一个我无法专注的瞬间侵袭我,终于在方小雨之后,我又有了另一个可以倒着背出来的手机号码,来来回回,我摸着屏幕上虫虫的名字,想着那晚看电影时的悸动和幸福,一遍遍回想着她偎依在我怀里时的温度,还有她刻在我心里的明亮的笑脸……,越想念,越绝望,还是不可抑制的想念。
九月的一天晚上,张扬给我打电话,她告诉我那天是虫虫的生日,问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我想了想,说不打了。
张扬有些责怪我为什么这么绝情,虫虫那么喜欢我而我怎么可以一点关心都不给,她从来没有见虫虫那么低落过。我怎么忍心让一个那么快快乐乐的孩子变得这么消沉,我问张扬还记不记得我大一时为了方小雨喝得烂醉的那次,她说当然记得,我告诉她我不想让虫虫经历一次我那样的痛苦,她值得更好的人,张扬不再劝我,让我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我从床头柜里拿出我过生日的那天虫虫给我的生日蜡烛,关了房间的灯,找来打火机点上了蜡烛,真的很漂亮,一朵花随着火花的蔓延舒展开来,响起了生日歌的声音,我捧着蜡烛,想着虫虫的笑脸,心里轻轻的祝她生日快乐,许愿希望她不再因为我而低落,可以快点做回那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虽然让她忘了我这件事会让我难过,但比起伤害她,我真的宁愿自己多承受一些。
蜡烛熄灭了,但音乐还是一直在响,我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天,城市的霓虹灯真亮啊,把天空映的红红的,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突然又很喝酒,想喝到烂醉,喝到断片儿,想抽烟,一根接一根那样的抽,想试试用烟头烫着皮肤的滋味,想放声大哭,想告诉全世界我他妈就是个同性恋,我他妈就是喜欢女生,我他妈就是爱她,怎么样!
我想虫虫,疯狂的想,想抱抱她,想亲亲她。
蜡烛的音乐一直没有停,一直响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我不确定那天晚上我有没有睡着,因为生日歌的音乐一直在耳边萦绕,因为我好像从镜子看到从前那个彻夜酗烟失眠、眼神呆滞的自己,因为枕头上好像还有一片眼泪没有干掉。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我没有真的再去抽烟,没有再真的喝醉,也没有真的去试着烫伤自己,我只是允许自己每天多想她几次,允许自己想她的时候不再板着脸,允许跟自己说好想她。
我跟自己说,如果后半生也一直沉浸在对她的思念里度过,也没什么不好。
转眼我在公司实习已经快满四个月了,老员工做方案时开始慢慢跟我一起讨论些点子,我可以试着给小点的案子做做文案,许飞写了不少新歌而且在酒吧开始跟一个很靓的调酒师眉来眼去,领导给我加了五百块钱的工资,好像一切都在朝一个不那么闪耀但渐渐清晰的方向发展,直到我接到张牧的电话。
☆、突来的噩耗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十点多,我喝着啤酒在台下听许飞在台上唱着一首歌颂姑娘的歌,酒吧的声音太大,我的思绪也跟着许飞的歌词回到了校园里去追寻虫虫的影子,直到第五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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