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斯坦家族的小姐可以有很多朋友,但琳娜这样的善嫉乐衷于挖苦他人的并不适合做朋友。
“我最好当你的敌人,是最好的。”
她低下头,亲吻了玛格达玩偶的额头,光洁一片,那么柔软,是不是跟玛格达相差无几?
“玛格达喜欢你!”
忽然,她听见玩偶这样微笑着说道,那瞬间就弯起的眼眉落在这昏暗的夜间,好似清晨时叶儿尖上的露珠那么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这是玛格达说不出的话,无论她与她跳多少次的舞,无论她会送多少次的花,无论她亲吻她多少次,至少,这一刻,她不能说出来。
哪怕这只是一个仅仅她们两个人在的空间,哪怕此刻无数人都欣然或是如何入睡——滴答答,是时钟转动的声音,也是琳娜无意间落下的泪珠。
她忽然就回答了。
那双金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这小小的玛格达玩偶,里面有混乱、痛苦、挣扎、喜悦……复杂得比这夜色更加深沉。
她说:“我也是。”
喜欢你,玛格达,她心底这样地将这几个字重复着,与此同时,那脸上,绽放着笑容。
沾了露珠的笑容。
然后,她们沉沉地睡去。
而窗外的天空,一如既往,从未改变,又千变万化。
玛格达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了,今天没什么事儿,埃伦斯坦夫人也就放任自己的女儿睡到自然醒,这真是好极了。
她喜悦地伸了个懒腰,往旁边一瞧——只看到了泽维尔大师送给她的玩偶,脸上的笑顿时就有些凝固了。
喔,这是她自己的家,埃伦斯坦家族,而不是乔卡瑟尔家族。
有些痛苦地想起了这些事情,同样,她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旁盯着镜子里的人。
无论是谁都会赞美的碧蓝眼眸现在有些灰暗,像在水里浸泡了似的,有些憔悴不堪,这或许是昨夜的代价。
魔法是如此地神奇,使用这神奇的魔法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玛格达如此想着,紧接着有些苍白却还是那般完美无瑕的手指轻轻地沾了胭脂水粉,抹在了它该在的地方。
无论什么时候,淑女总是要全副武装到牙齿,永远地光鲜亮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玛格达正竭力往这方面努力,只是太累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早晨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得到一点缓冲余地。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元老院重新开始贵族划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与妈妈最近总是在忙碌于跟四大家族的人们或是元老院的势力接触中,尽管之前与奥利奴家族的接触并不占据优势地位,但看来结果大概会如妈妈所言——关系与情报总是在凡瑟尔的贵族圈子里至关重要。
她撑住了镜子,相当无奈地看到自己眼底那一层浅浅的黑眼圈。
还有琳娜,她的母亲,必须在冬天之前解决,这个倒是不太难,只是——她势必要去跟蒂拉女爵打好关系,无论如何,这却会伤了她的心——她不想这样,但她代表了埃伦斯坦家族。
她是这个家族的一员。
琳娜,她抬头深深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见了某人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吟着,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的,总会有的……
那声音却是无力,那般无力。
于是,玛格达疲惫地闭上了眼。
但在接下来她梳妆整理好自己之前,女仆就突然敲门了。
“怎么了?”她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说话也不停下来。
“小姐,凌格兰代议长来访,她要求见你并且说些要紧的事情。”女仆如实地回复了。
“好的,妈妈呢?”
玛格达将自己那件比较简约的外套穿上,镜子里的人如刀锋利,实在不太像是个普通的花瓶贵族小姐。
她可不是,玛格达有些讽刺性地想,这时,女仆也回答说夫人今早就出门去办事了。
这倒是个好时候。
玛格达在这只有她自己——或许还有个玩偶的地方点了点头,回应了女仆一声,说让客人稍等片刻。
这大约半碗茶的时间,坐在沙发上妖娆地拿着宝石项链把玩的凌格兰便在楼梯口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
“埃伦斯坦小姐,早安”,她站了起来,脸上是极为真诚的假笑——商人的把戏总是在她身上做出了十分有百分的样子,“希望我的到来没有为这位美丽的金蔷薇小姐带来些压力,毕竟你的蓝眼睛总是如此吸引人,令人不忍心提出些无礼的要求。”
“不过,凌格兰代议长这次的到来,恐怕是为了提出些有礼的要求。”
玛格达同样回敬了一个得体的假笑,她在这一段日子真的是变了太多了。
凌格兰惊叹着,眼中带了些敬佩,但同时还有别的东西,算计或是利益,商人总是如此。
“看来,玛格达是知道我的意思了,我觉得这真的太好了。”
“是的,凌格兰小姐。”
此刻,玛格达才终于从楼梯那边走到了沙发这儿。
此时,她身着一件比较休闲的泡沫短裙,在这晨时有些微凉的风中旋转着,那一头金灿灿的长发闪耀着醉人的光彩,唇色有些淡然,纤纤玉手在白手套下仍旧纯白,但最令人难以移开眼的仍是那双矛盾至极的蓝眸,又是令人怜爱又是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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