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宋菲是宋慕年少时在路边捡的兄妹,如今却将宋慕照顾的很好。
沐浴间一早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衫,炉子里的洗澡水冒着呼呼的热气。宋慕打开水闸,温热的水流便涌进澡盆子。宋慕除掉衣衫,便钻进澡盆子里,随手拿起桌上的画本子看起来,疼了一天的脑袋才觉得清明。
此时朱雀大街的学正府里正上演每日一见的好戏。
“守岁的时候是你答应我的,今年开始不蓄胡。”说话的男子声音低浅,十分好听,正是刚刚桃花林里的白炀。
“可我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这胡子也留了近二十年,比书起年岁都大。还是太胡闹,日后怎么在太学立足?只能食言了。”
楚国的中央太学以文、礼、史、乐、武、书、数、德为主要学科,按照学科不同,分为东、西两院,每门学科设一正九司。招收十二岁以上学生,不分男女。发展至今,已有学生三百人,成为楚国招贤纳士的主要场所。而太学学正更是一国大儒,并身兼太子太傅的职务,是东宫的启蒙之师。
说话的人正是奉贤朝的太学学正李蔚文,一身灯草灰的袍子,温润雅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此时他看着白炀气闷的样子,讨好的将茶盏吹冷,递到他面前。
虽说楚国允许同性成婚,国内不乏同□□侣,但大楚开国近百年,名门世家里,也就是这位学正大人是由圣上赐婚,迎娶了太学乐正大人白炀。
李府上下一开始是很不适应的,但眼看着白炀身边的李蔚文逐渐多了烟火气,言谈举止快意自在的样子,便逐渐接纳了。更何况李书起还十分喜欢白炀。
“白叔,您就放过父亲的胡子吧。还是请父亲带我们坐画船游羊湖。姐姐刚回来,想必还没去过羊湖游玩。”李书起一旁笑着说道,一边为李书媛的杯盏续茶。
白炀知道他日常对玩乐没有多大兴致,再看看不远处李书媛神色淡淡的样子,便知道书起是想让这对许久未见,关系冷淡的父女多些交流。
于是白炀也来了兴致,问道:“三哥你说好不好?”
这声叫唤下,李蔚文哪有不应的。
李书媛看着一屋三人和乐融融的样子有些出神。
初时,白炀是李书媛的古琴老师,却不知不觉成了李蔚文的忘年之交,而今更是李蔚文顶顶痛爱之人。
父亲这样的神色,李书媛在年少时是从未见过的。她只熟悉那位不苟言笑的父亲,连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时都没卸下。
而李书起习惯的是今晚的父亲,言笑晏晏,温和可亲。
李书媛有些想念少阳宫的景色了,今天出来前还有几页书没看完。
第二日晌午,宋慕才起身,可睡得不算香甜。临近天亮,她才沉睡过去,醒来就饥肠辘辘。
春宴后,还有一日沐休。太学的待遇也实在不差。
开春后,宋慕早晨的洗漱就不用热水了,快速收拾完,便出了房门。
“大人醒了,正好可以用午膳。”宋菲的脸出现在宋慕眼前。除了厨房的差事,宋菲还是宋慕的丫鬟。不过宋书正平日里独立自主,乖觉得很,便不需要宋菲时时在旁伺候。不像宋兆一张国字木脸,宋菲长得十分清丽,宋慕自觉要比自己好看不少。
此时宋慕已闻到香味,笑着点点头,随着宋菲进入正厅。
宋府的正厅十分宽敞,上首摆放着两把官帽椅,中间有一张八仙桌,迎着日光的侧首摆着黑胡桃木制成的书桌。
宋慕便在八仙桌前坐下。不一会儿,宋菲便端着餐盘送到宋慕面前。
是一碗鸡汤面,汤里的鸡腿若隐约现,十分诱人,再加一份小葱跑蛋和一碟油菜。
宋慕食指大动。双手捧着汤碗便用起来,含含糊糊地问道:“你们吃了吗?”
宋菲会心一笑,“我不急,等哥哥从市集回来再一起吃。”说完,便帮宋慕备好茶,放在她手边。
宋慕记起昨日宋兆说过,后院的马厩有些破损,需要修葺,今日市集宋兆便要去买材料。
自宋慕在太学教书以来,每月束脩都由宋兆兄妹保管。她本是对钱财没有概念,倒是宋兆兄妹十分上心,理财投资做得不差,如今宋书正府上一应俱全,比起前些年,是十分宽裕的。
一顿午膳下来,宋慕十分餍足。宋兆也回来了,还带回来好几份邻里小孩们请宋慕点评的功课。
宋慕端着茶,便在书桌前看了起来。她闻到厨房里又传出饭香,后院也开始出现敲敲打打的声音。一时间,宋慕的心无比宁静。心想,那烦人的名字,烦人的事,最好再也别出现了。
☆、第三章
上天应当是听到了宋慕的愿望。接下来的日子,宋慕又重归往日的宁静。
三月,除了是太学的春宴,更有太学每年一度的校考,近年来逐渐变成东西院之间的较量,关系到四月太学招生的择优权。按照惯例,在校考中赢得一方便能优先选择天赋资质高的学生。
文、礼、史、德四门学科归为东院,乐、武、书、数四科则为西院所有。学生入学后选择三门学科作为主要科目,由此分成东院生或西院生。
文史乃科考核心,大楚国力日盛,青年学子的庙堂之心十分旺盛。因此,相比东院如日中天,西院显得人丁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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