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这样的话,不负责已经不行了哦。”
云烟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哭腔,嗡嗡的,像是笼了一层雾,林傲雪没有听清,她低头询问:
“你说什么?”
云烟用力环紧双臂,忽然带着泪水笑了起来,摇头回答:
“没什么。”
林傲雪听得有些莫名,她偏着头思虑一番,又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爹是谁。”
云烟没有抬头,她像只小猫似的在林傲雪怀里蹭了蹭,哭累了,有些困了,声音越来越轻:
“你还没准备好,等你当上将军,我再告诉你……”
林傲雪最终还是没能听到答案,因为云烟已经睡着了。
她垂下头,轻轻搂着云烟,后者沉睡时的眉目十分温软柔和,这一次没再做梦,唇角甚至还噙了两分笑。
林傲雪伸手去将云烟眼角最后一滴没有落下的泪花拭了去,扶着云烟的身子,让她轻轻躺下,又仔细地拉过被子盖在云烟身上,这才取了药碗,放轻了脚步离开房间。
为了方便照看云烟的伤,林傲雪没有回客栈去,她估算着先前郭文成告诉她的大军开拨的时间,应该还能在云烟这里寄住几天。同时为了不给云烟惹麻烦,她尽量白日里不出门,万一给人撞见了,平白毁了云烟的清誉。
她只在半晚上回去过客栈两次,叫小二准备了足够的食材,悄无声息的搬回云烟的小院,一连住了小半个月。
云烟的伤渐渐好转,林傲雪如她自己所言,每日都尽心尽力地替云烟上药,从没有哪一次懈怠了,只是那日之后,她们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仓惶的吻,这成了她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云烟的宅院里每天都会有无数只小信鸽飞过来,停留在窗台外边,林傲雪就负责将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取下来,给云烟递过去,她从没有哪一次,动过要翻看这些消息的心思。即便她知道,此刻躺在她手心里的小小竹筒中,也许承载了许许多多令人惊惶的隐秘。
她将竹筒转交给云烟,云烟看过之后,又会回一些消息,同样是经由林傲雪的双手绑在信鸽的腿上,又送出去。
见着云烟背上的伤一天天淡了,林傲雪非要让云烟将那祛疤的药拿出来抹上,云烟拗不过她,每每林傲雪给她上药时,因为太过认真,反而没见着云烟不断上扬的嘴角。
这天,林傲雪一如既往地替云烟上完药,又帮着云烟换好衣服,院外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林傲雪愣了愣,与云烟对视一眼,见后者眼里也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也是不知道是谁人会来这宅子里。
云烟犹豫了一下,示意林傲雪待在屋中暂且不要出去走动,然后自己起身出了屋门,去院外将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小厮,云烟识得,是北辰泠府中的下人。
见那人朝自己行了礼,又探头探脑地朝院内张望,云烟柳眉微蹙,疑惑地问道:
“你找谁?”
小厮躬身回答:
“不知林千户可在云姑娘府上?”
云烟心里疑惑北辰泠怎么那么确定林傲雪在她屋里,但她还是没有立即将人赶走,北辰泠向来做事都有其根据,不会无缘无故地派人来寻林傲雪,便又问:
“你找林千户有何事?”
这小厮明显训练有素,颇有城府,没有去探究云烟与林傲雪之间的关系,恭恭敬敬地回答:
“北境起了战事,大军提前开拨,郡主派在下来提醒一下林千户。”
云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她愣了一下,才打发了那小厮回去,转身迅速回到屋里,将小厮的话转述给林傲雪。
林傲雪原本靠在窗前翻看兵书,骤然听闻云烟此言,急得跳脚,明明距离郭文成给她说的时间还有三日,怎么就突然要开拨了,林傲雪手忙脚乱,急匆匆地收拾了一番,就惶急地从后院翻出云烟的宅子,赶回客栈去。
一到客栈,林傲雪又马不停蹄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将那被她藏起来的金钥匙小心地收起来,装进包裹里。
她刚刚整理得差不多了,屋门便被人敲响了,林傲雪大步过去开了门,见郭文成站在门外,眼里隐有怒色:
“你这小子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要掉队呢!”
林傲雪讪讪地抓了一把脑门,口里解释说自己去这几天出去打探了一下远方表亲的下落,所以总不在客栈里。
听了林傲雪的解释,郭文成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扫了林傲雪屋里一眼,催促道:
“你快些收拾,一个时辰之后,到城门集合。”
郭文成说完,就先离开了客栈,他还要去见一见大军领兵之人。
林傲雪叠声应了,快速拿好自己的东西,去找客栈掌柜交钱退了房,将一个小小的包裹背在背上,匆匆离开客栈,朝城门处行去。
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城外,城门处只有几个禁卫,林傲雪来的时候,郭文成远远就看见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林傲雪快步走过去,在郭文成身边,还有一个穿着金甲的年轻男子,他的相貌颇为俊朗,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眉宇之间浮现着一股倨傲之意,林傲雪视线扫过,猜想此人便该是即将领兵出征的五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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